刘彻骑马回到自己家门口,相隔一段距离就见门口一站一坐的停留着两个半大孩子,大的十一、二岁,小的七八岁的样子。
大的背着个脏兮兮的水壶,正在喂弟弟喝水,大抵是听见马蹄声了,赶忙拉着弟弟站起身来,局促的往这边看。
刘彻坐在马上,目光挑剔的觑着两个上门打秋风的便宜弟弟,从头到脚瞅了一遍,落到大的脸上时,眼底忽的闪现出几分迷惘。
高祖道:“你怎么了?”
“啊!”刘彻倒抽一口凉气,说:“他像卫青!”
高祖:“????”
刘彻慌慌张张的下了马,扒开小的那个耷拉到脸上的头发瞅,又惊又喜,语气缅怀:“是朕的冠军侯呀!”
皇帝们:“……”
高祖问:“给点钱打发走?”
刘彻美滋滋道:“真香!”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身上都脏兮兮的,头发也打着结,身上瘦的骨头都出来了。
刘彻摸摸这个,再摸摸那个,眼泪瞬间流了出来:“怎么会这样?看你们这模样,一路上是吃了多少苦。”
“来,快跟我进来!在这儿别客气,这儿就是自己家!”
他一点也没露出嫌弃的意思,拉着俩人进了门,语气哽咽:“哥哥听说你们来了,一路都没敢停,心就跟被人捏住了似的,牵肠挂肚呀……”
第63章 直男癌的胜利3
关朴今年也才十一岁,带着七岁的弟弟关晟长途跋涉,半是行路、半是乞讨来到建康,心里不是不忐忑的。
去年老家遭了瘟疫,感染者有数万之多,官府无力抗疫,便将城池封锁,叫城中人自生自灭,如此过了大半年,爹娘和关家其余人都没了,只有他们兄弟俩命硬,从瘟疫中活了下来。
因为这场瘟疫,他们打小生活的地方成了一座空城,关家这些年来积攒的家底,也在瘟疫之初为全家请医生看病乃至于为已逝之人办丧事时耗得七七八八。
薛氏不放心两个儿子,临终之前告诉他们在家里灶房的柴火堆底下藏着一笔银钱,叫他们拿上那笔钱,往建康去投奔同母异父的兄长宴弘光。
虽说是异父兄弟,相见难免尴尬,但好歹体内都有一半相同的血ye,两个孩子还小,若是无人照拂,在这乱世里走得跌跌撞撞,不知要吃多少苦头。
关朴年纪虽也不大,然而爹娘临终前将弟弟托付给他,又将家中仅剩的银钱交给他,俨然是要他来为年幼的弟弟负责,他不得不在短时间迅速成长起来,有了大人模样。
他在灶房里边找到了五十两银票和七八两碎银,却也知道两个年幼孩子结伴上路有多危险,他不敢露财,也不敢图近走小路,只在白天走官道,晚上就在驿馆围墙外边睡,兄弟俩准备了些粗粮充当干粮,背上水壶,穿的破破烂烂的往建康去了。
从老家到建康,骑马只需要五六天即可,这两个孩子大半路程靠腿走,期间还糊里糊涂的走错了路,前后耗费了一个多月方才抵达建康。
岭南黎家乃是江东名门,打探他家消息倒也不难,找到附近之后再去问宴弘光所在,这便要简单的多了。
关朴没有见过这位同母异父的哥哥,对于宴弘光的所有了解也皆是来自于母亲薛氏的只言片语,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带着弟弟到了这位兄长门前时,他甚至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万一被哥哥赶走,他就带着弟弟去置办一身衣裳,兄弟俩收拾整齐之后,找家书店去帮人抄书,好歹是念过几年书的,能读能写,总不至于饿死街头。
也是因此,这一路关朴钱用的很省,那张五十两的银票还没有动,碎银也只是用了三两,剩下的都小心翼翼的藏在衣角里边,以备来日有不时之需。
可是他没想到哥哥居然这么好!
刚见面就带着他们进了屋,一点都没嫌弃他和弟弟身上臭烘烘的、活像是两个小乞丐,一边叫人去帮他们准备饭食,一边叫厨房里赶紧烧水,叫他们兄弟俩痛痛快快的洗个澡。
这比关朴到这儿之前预想到的最好结果还要好。
饭食很快被送了过来,因为照顾他们许久不曾沾过荤腥的肠胃,没什么大鱼大rou,只是白米饭加几道蔬菜,可饶是如此,关朴、关晟兄弟俩也吃的狼吞虎咽。
刘彻估摸着兄弟俩身量,叫家中仆从赶紧置办几身替换衣裳,见那俩人端着碗咕噜噜吃的正香,眼底不禁闪过一抹追忆,同空间里的老伙计们说:“关朴这模样,活脱就是我刚见到卫青时他的样子,那时候卫家还不曾显贵,他尚且年少,很是瘦削,只是年龄上略小了几岁……”
李世民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专心干饭的关家兄弟,发问道:“关晟呢,也同霍嫖姚极为相像吗?”
“也像,只是比他更瘦,脸色也不如冠军侯好。”
刘彻有些唏嘘,喟叹道:“去病比卫青小一辈,那时候卫家已经是显贵外戚,他日子过得可比关晟舒服多了,也是因此,从小到大身上都弥漫着一股神采飞扬。元狩四年,封狼居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