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听得心动眼热,披上铠甲,手提长刀,令左右牵了马来,亲身上阵杀敌。
幕僚近前去劝:“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朱元璋朗声而笑:“活动一下筋骨罢了,何谈危墙?”说罢,纵马驰入敌军阵中。
他本就是一刀一枪打下的江山,马博兴作为当代名将,更非浪得虚名,此时深入敌军,便如同虎入羊群,杀得兴起。
董瀚麾下将领士卒虽不识得吴王相貌,却也认得出他这身耀眼铠甲与吴王成名兵器,起初不乏有斩首之意,蜂拥而上,再之后发现此人果真悍勇非凡,讨不到好处,反倒容易丢了性命,心中便生怯意,且战且退,竟生生让出一条道路来。
朱元璋哈哈大笑,纵马长驱直入,直达江州城门之前,己方将士见主帅如此骁勇,亦是颇受鼓舞,一时间声势大振,士气如云。
董瀚一方败像已出,再难抵挡,如此激战一个时辰之后,便有人首登城墙,大部队随之涌上,杀掉城墙上勉力抵抗的士卒老弱之后,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抵抗了十数日之后的江州,终于在吴王大军面前低头。
马蹄上沾染了血色,踏在江州城中的石板路上,留下了马蹄形的血印,街道上空无一人,唯有一双双畏惧的眼眸,躲藏在二楼临窗处不安的窥视着进入江州的征服者们。
朱元璋端坐马上,语调轻缓,问一侧心腹道:“我孙子呢?”
心腹语气一滞,偷眼打量他神色,小心道:“二公子为董贼所杀,属下已经令人收敛了他遗体。”
朱元璋“哦”了声,又问:“董瀚何在?”
心腹见他未曾过问二公子之事,暗松口气,忙答道:“董瀚已被擒下,同他家小一起被看押起来了。”
朱元璋又“哦”了一声,轻描淡写道:“一起杀了吧。”
心腹听得后背发冷,忙恭敬应是。
朱元璋却勒住马,转头去看身后一众将领幕僚,肃然道:“传我命令,入城之后将士们不得杀人劫掠,不得侵扰百姓,违令者斩!”
众人齐齐应声,另有人飞马往队伍后方去传吴王令,朱元璋未曾在此处停留,与一众将领幕僚一道,叫乞降的江州士卒领路,正式入驻江州府。
江州既克,此次北征便告功成,自此长江以南皆为吴王之土,一统天下在望。
同样的道路朱元璋走过一次,现下重新再来,心中五味俱全,幕僚们与众将领却是头一遭走,踌躇满志,欢欣非常。
一片庆贺声中,朱元璋丝毫未曾失去分寸,令人去江州府官署中寻取江州户籍名录与历年来官道、水利、赋税记档,稳定民心,自己则骑马出城,往城外军帐中去探望刎颈昏迷的许宏文。
与许宏文相交甚笃的谋臣卓明守在一侧,听得军账外欢呼声大作,再见许宏文面色苍白,气若游丝,心下实在难过,忽然军帐一掀,身材高大、威仪难掩的吴王龙骧虎步,昂然入内。
吴王既大破江州,此时合该在城内畅饮庆祝,如何会出现在此处?
卓明惊诧之余,心下不免有所感怀,起身郑重一礼,动容道:“吴王如此待之,若宏文知晓,死无憾矣!”
朱元璋抬手制止他施礼:“江州既克,天下一统在即,先生何必说此不详之言?”
说完又道:“军医说宏文伤的严重,即便是恢复了,说话只怕也会受到影响,我已经令人往建州去寻访名医,不日便归,宏文卧床不易挪动,这些时日便要仰仗先生多加顾看了。”
卓明自无异议,感激涕零:“愿为吴王效犬马之劳!”
朱元璋面有愧色,郁卒道:“家中妇人无知,几损我一肱股之臣!”
卓明愈发感激,连声称呼不敢。
从军帐中出来,朱元璋脸上神情迅速淡去,翻身上马,入城往江州府衙去,督促着幕僚们尽快掌控江州诸事,恢复民生,勿要因江州一地影响到来日北伐。
“让士卒们在江州休整半月,将领们清查损失,赏罚士卒,官员们趁此时机整理江州一干土地赋税档案……他们人呢?”
心腹面有笑意,说:“江州既被攻克,诸位将军都很高兴,叫了幕僚先生们往前厅吃酒去了,说是要大醉三日方休,还叫我给您带个话,说是在前边等您。”
“大醉三日?疯了吗?!”
朱元璋瞪眼道:“军务、政务都要堆到眼皮子底下了,哪来的时间大醉三日?就今天一天,喝完赶紧干活去!”
心腹:“……”
李世民听得头疼,说:“老朱你这样不行啊,人都是需要放松的,刚打完一场硬仗,你得给人家点时间缓缓啊。”
朱元璋诧异道:“我不是给他们一天时间了吗?”
“……”李世民:“?????”
李世民说:“一天时间顶个毛用啊,喝完酒睡一觉就没了!”
朱元璋怀疑人生道:“不是,你们当皇帝那会儿,官员们一年有多少假期?”
刘彻想了想,不太确定道:“五日一休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