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蕴了几分讥诮,洋洋得意道:“公主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就像你没想到你丈夫最爱的女人是我、许下山盟海誓的女人是我、第一个孩子也在我肚子里一样。不过也对,这世间向来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即便您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也不能什么都圆满了,是吧?”
清河公主却不曾如她想象的那般暴跳如雷、仪态尽失,只垂眸看着她,怜悯的摇摇头:“真可怜。”
高燕燕脸上的得意倏然散去:“你说什么?我可怜?”
她神情癫狂,尖声大笑:“可怜的是你才对!什么清河公主,什么金枝玉叶,你的丈夫不喜欢你,连碰你一下都不愿意,你知道他在我面前是怎么形容你的吗?你才是真正的可怜虫!”
“吕修贞不喜欢我便不喜欢吧,有什么了不得的?与我而言,他算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么?”
清河公主神色平静,淡淡道:“我反而很高兴他不曾碰我,否则今日见到你,知道他不仅是个卑劣恶心之人,身边侍妾也是个卑贱无耻之辈,那才叫真的恶心。”
高燕燕得意的笑声就像是被剪断了一样,忽然停住:“你!”
“你骗了他,不是吗?让我猜一猜——你是不是告诉他,当年救他的人是你?反正他那时候双目不能视物,长大成年之后脑子也糊涂,很容易就会被你糊弄过去。”
清河公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可怜道:“落魄到这等境地之后,你所能得意、依仗的所谓情谊,不过是卑劣谎言之下的虚假产物,你腹中所诞育的亲生骨rou,也不过是苟合而来的孽胎、注定不容于世,我真不明白,你有什么好高兴的?”
她说话时声音并不尖锐,但那言辞进入高燕燕耳中,却如同利刃一般刺穿她心脏,鲜血横流,痛不可言。
高燕燕面孔扭曲,恨声道:“你不过是用这些话来掩饰你的失败罢了!得不到丈夫的爱,你是个失败的女人!”
清河公主平静的回答她:“吕修贞是我的驸马,不是丈夫。他只是侍奉我的人而已,而且还可以换。”
然后她提了提臂间披帛,说:“我原本想着,若你是为权所迫与他做妾,尚是情有可原,不必计较,可现下看来,是你自甘下贱,故意为之,却不必再同情怜悯于你了。”
高燕燕听得变色,惶然后倾身体几分,不安道:“你要做什么?”
清河公主神情中浮现出几分锋锐厉色,冷冷道:“带她下去,杖杀!”
府兵应声,又近前拿人,吕夫人的腿跟着软了,虚虚的跌在仆婢臂弯里才不曾倒下。
高燕燕本就是色厉内荏之辈,现下听清河公主下令将自己杖杀,当即骇的变了脸色,苍白着面孔道:“你敢?!修贞若是知道,必然不肯与你善罢甘休!”
“你说错了,”清河公主瞧着她,说:“这事儿还没结束,是我不会与他善罢甘休。”
高燕燕见她丝毫不惧吕修贞,心下惊惧之情更盛,旋即软了身段,跪伏于地,哭道:“静柔,你不要生我的气,我实在是无路可走了,才会这么做的,我要是不说自己是吕修贞的救命恩人,他一定不会救我的,我没有办法啊!你还记得吗,我们小时候那么要好,我这些年……”
清河公主并不听这些话,只吩咐左右:“堵上她的嘴。”
高燕燕挣扎不休,但终究抵抗不过,最后还是被堵上嘴,“呜呜”着瞪大眼睛,目光央求的望着清河公主,希望她能开口饶恕自己。
“高家被问罪是罪有应得,与我没有关系,你落到这等地步是你父亲枉法所致、是咎由自取,也与我没有关系。我们之间的交情在你假借我名义算计我哥哥时便结束了。”
清河公主淡淡道:“我既不关心你这些年的经历,也没兴趣了解你的委屈和心酸。带她下去,杖杀。”
第28章 驸马,公主已被杖毙26
高燕燕被两个强健府兵提着拖了出去,不多时,便听板子打在身体上的闷沉声响传来。
吕夫人此前所想过的最坏结果也不过是处置掉高燕燕,自己与儿子罚酒三杯,只是现下看清河公主手腕如此犀利冷锐,大有此事决计不能轻易了结之意,肚子里边儿那颗心脏登时七上八下、不安起来。
她不敢再有什么矜傲之情,放低身段,软声道:“此事原是吕家失礼,修贞行为有失妥当,我在这儿给公主赔礼了,现下高氏既然已经被处置了,您就别生气了,等修贞回来,我让他给您行礼道歉……”
说着,吕夫人敛衣郑重行礼。
清河公主冷眼旁观,嗤之以鼻道:“让他给我行礼道歉?夫人,如果行礼道歉有用的话,那《大安律》上还会有大不敬之罪吗?”
吕夫人脸色顿时惨白一片,讷讷半日,方才道:“此事的确是吕家不对,您大人有大量……”
“宽阔的胸襟应当对着值得原谅的人敞开,你不配,吕修贞也不配。”
清河公主说罢,便不再在院中停留,举步进了内厅,府兵与仆婢们自觉把守在外,吕夫人面有难色,踌躇几瞬,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