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姜初禾说完话继续前行,且神态自若。
姜初禾是真心觉得自己失言,即使在心里总把安逸当个小孩子,可安逸确实二十二岁,且已成家。兄长的关爱,也要包含对成年人的尊重。
另一方面,姜初禾认为孔静雅处处维护安逸,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因此道歉道格外真诚、坦然,没有任何不甘。
井井有条、排列有序的坟墓,坐落生态园林中。
蓝天白云映衬下,即使虫叫、鸟鸣在耳旁,呼吸着绿植的清新气息,也难以让人忽略陵园本身的沉重。
安文昌坐着轮椅的背影,正久久地凝望着一座墓碑。
安逸和孔静雅去找安文昌。
姜初禾牵着陈佳雀在比邻的另一座墓前停下。
摆好鲜花和供品。
姜初禾攥住袖口,用袖子仔细擦拭石碑。蹲在那儿,像小孩子撒娇一般,额头抵住石碑,笑道:“妈,我带女朋友来看你了。”
墓碑上的照片,是个很年轻、很漂亮女人。
陈佳雀向墓碑鞠了一躬,拘谨道:“阿姨好。”
姜初禾挨着墓碑坐下,咧着嘴角、歪头说:“明年争取让她叫你妈。”
保镖推着安文昌过来,安文昌呵斥他:“往哪坐呢?!没个规矩。”
姜初禾收起笑容,冷眼看他。为方才安俊才父子俩发难,安文昌头也不回的走了。
安文昌被他盯毛了,也自知理亏,张了张嘴,没说什么别过头。摆摆手,保镖推着他走了。
十分钟后,姜初禾牵着陈佳雀的手也离开了陵园。
姜初禾开车,陈佳雀慢慢瘫在副驾驶,望着窗外,感叹:“心好累。”
“我现在又累又烦。”姜初禾克制情绪,努力心平气和道:“好在老安终于走了。”侧目陈佳雀,笑了笑,“还是我们俩和六条狗的小日子。”
陈佳雀也笑,按了按他的肩颈,“停下吃些东西再走吧。”
车下了主干道,停在岔路旁。
姜初禾摘下眼镜,埋头趴在方向盘上。
三分钟后,就在陈佳雀都要以为他睡着了,姜初禾惺忪起身,迷离的目光近乎深邃,“想吃什么?”
这里远离市区,四周空旷得很,陈佳雀意识到吃点儿东西的困难,“好像没得选。”
“往里开有个小镇。”姜初禾戴上眼镜,发动车子,“镇上有面馆、炒菜、烤rou……”
“吃面。”陈佳雀想他爱吃面。
姜初禾心领她的好意,“那家面馆不好吃。”
“有什么好吃?”
沿着岔路行驶,拐了个弯儿,路面变得坑坑洼洼,外面是更为宽阔的田野。
姜初禾:“我去农家乐的炖菜馆吃炒菜,瞧着铁锅炖鱼不错。”
“瞧着不错,没吃么?”
“老板说我一个人,吃不了,不给做。”
“不像姜先生风格呀~”陈佳雀调侃他:“姜先生财大气粗,把钱拍在桌上,吃不完打包带走,做就是了。”
姜初禾笑着挑眉,“还有一个原因,人家三四个人围着个铁锅。我自己吃,看着可怜。”
“啊——”陈佳雀顿了顿,“你今年来看过阿姨几次啦?”
“两三次?”姜初禾也不确定,“记不清了。”
差不多一个月一次,陈佳雀倒是没听他讲起过,“以后你想过来,我陪你。铁锅炖鱼好吃的话,每回来我们都吃。”
“好。”姜初禾嘴角小梨涡浅浅的映在脸颊,久久不消。
随着路况变好,两侧零星有了房子。越往前,房屋越密集。拐个弯,便到了镇上。
车停在一家铁锅炖鱼前。
姜初禾回手拿过姜苏河送的礼物,从纸袋中抽出盒子,想到这是姜苏河送陈佳雀的礼物,于是半路转手,“你来。”
盒子里面还是盒子,系了蝴蝶结绸带,比外面的Jing致许多。
解开绸带,打开盒盖,然后是包装纸。
撕下粘贴,掀开四层包装纸,一张鉴定卡和防尘袋,防尘袋里才是实物:一个白色包。
完成颇有仪式感的开箱流程,陈佳雀将手掌放在包上,“好看,不过舍不得背。”
“有什么舍不得?”姜初禾:“爸送的见面礼,肯定不想你束之高阁。”
以这款包的价格,陈佳雀日常背出门,下意识就会随时留意,生怕磕了碰了。奢侈品带给不了她快乐,只会徒增苦恼。
姜初禾见她不说话,把包随便往盒子里一装,放到后座,“爸送礼物是让你开心,如果不愿意背,放家里好了。”
陈佳雀神游道:“孔小姐真漂亮。”
姜初禾眯起眼睛,内心做着斗争。
承认孔静雅漂亮?不好……
不承认又扯谎的太明显,还是沉默好了。
“是不是?”陈佳雀追问。
怕什么来什么,姜初禾心里一‘咯噔’,喉结翻滚,僵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