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昌也很头疼,姜初禾是个软硬不吃的主,急眼了不仅六亲不认,还会报复。
就比如上次搅黄他法医的工作,所付出的惨痛代价。
两个人心有灵犀,想到一处去了。
“老安。”
“嗯。”
“你还记不记得六年前,安氏损失了美星货运的建材订单?”
“嗯。”
“我给弄没的。”
“嗯——?”安文昌惊讶地哼出个高音。
“跟他家管事儿的随便讲了两句,没想到他真信了。”打完皮的白萝卜水嫩光滑,姜初禾切下一块儿放进嘴里,一口好牙嚼得萝卜咔嚓作响,“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见不得别人好过。”
“狗崽子。”安文昌想想当年的损失,恨得牙痒痒,“从前不说,现在告诉我。”
“从前做好事不留名,现在想让你记得我的好。”姜初禾咽下萝卜,“我不是安逸,回去好好养你的小绵羊,别招我这红了眼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的狗崽子。”
“我是你外公,不是你仇人。”
“现在不是。”姜初禾懒声说:“你再作下去,保不齐就是了。”
俩人相顾无语,一个缩回阁楼,一个继续干活。
姜初禾把能想到的腌菜准备工作都弄完了,陈佳雀端着一碗馄饨和一盘老式甜点上来。
馄饨薄皮透亮,个个饱满。一口咬下去,能吃到饱满的大虾仁。
安文昌苦着脸,用勺子在碗里搅来搅去。舀起上面漂浮的香菜,“唉呀孩子,我不吃香菜啊!”
姜初禾不耐烦道:“你不吃香菜,我怎么不知道。”
安文昌望着陈佳雀撇撇嘴,流下两行浊泪,又垂下头。
“姜先生,你适可而止。”陈佳雀凶完姜初禾,把碗里的香菜挑出去,“我不知道您不吃香菜,这回没有了。”
“可是……”安文昌嘀咕,“汤里还有香菜味儿。”
“那我重做一碗。”陈佳雀把老式甜点放到他面前,“先吃这个雪衣豆沙,是用豆沙裹着蛋白炸的,外面松软,里面绵甜。”
“太油了。”安文昌深吸气、缓呼出,分外虚弱可怜,“孩子你不知道,上了年纪吃不了油的。”
“我用吸油纸吸过了,不会很油。”陈佳雀把筷子递给他,目光殷切道:“尝一尝。”
安文昌咬了一小口雪衣豆沙,放回盘里,撂下筷子,有气无力道:“好吃。”
说完委屈巴巴,有一搭没一搭瞟向窗外的姜初禾,我见犹怜的模样让陈佳雀鼻子一酸。
陈佳雀被奴役而不自知,姜初禾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坐着小板凳,长胳膊搭在膝盖,脑袋埋进前胸,自闭了。
女朋友凶他……凶他……凶他……凶他……凶他……凶他……
“下来一趟。”陈佳雀过去拽了拽姜初禾。
姜初禾晃动肩膀,躲开她的手,单手支撑颧骨别过头。
陈佳雀绕到他面前,一歪头。
发现姜初禾眼圈红红的,双眸蒙着一层水雾。
“走啦。”陈佳雀换了音调,端着馄饨,蹲下身,“你下来,把馄饨吃了好不好?”
姜初禾吸了吸鼻子,起身下楼。走到一半,安文昌在阁楼上扬声说:“我着急解手,外孙快点,背我去洗手间。”
陈佳雀把馄饨放在台阶上,双手捧住姜初禾的脸颊,踮起脚,亲了亲。抱着姜初禾的腰晃了晃,仰头道:“刚才是我太凶了,对不起嘛~”松开手,向上努努嘴,悄声道:“快去。”
姜初禾舔了舔嘴角,三步一回头,到阁楼背安文昌。
陈佳雀方才多捏了些馄饨在冰箱,这会儿还没冻上,拿出来重新煮了一碗。
安文昌从洗手间出来,吃了两个馄饨说饱了。摇着轮椅进入房间,将门反锁。
厨房,姜初禾坐下,将两碗馄饨都吃了。
陈佳雀咬着指头看他,想来姜初禾脾气再不好、性子再孤僻,也不会无缘无故对自己的亲外公这般,里面一定有她不知道的事。
“吃完了。”姜初禾把空碗亮给她看,让陈佳雀瞧他吃的有多干净。
陈佳雀见他打开洗碗机,忙说:“才两个碗,别放进去洗了,我来刷。”
“买来就是用的,管它几个碗。”姜初禾按下按键,“走哇,腌菜去。”
做辣白菜用的整颗白菜被姜初禾掰成一片片,码在盆里。
白萝卜切的还不错,四四方方很周正。
可惜陈佳雀未曾交代黄瓜如何处理,在姜初禾手下和萝卜一个下场,去了皮、切成块儿。
黄瓜去皮就没办法做酸黄瓜了……
“你做这么多,我就轻松啦!”陈佳雀笑盈盈道:“姜先生,辛苦。”
姜初禾深以为然,点点头。
陈佳雀戴上橡胶手套,将盐洒在萝卜里,来回揉搓,“或许可以和我讲讲你的外公。”
“没什么好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