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一坛坛美酒,何所依也并不犹豫,当即随意开了一坛,拿过一旁的两个酒杯,倒了进去。
何所依也不顾林轻远,只径自拿起一个酒杯,一饮而尽,这才向着林轻远略一颔首:“当真是好酒。庄主,喝。”
林轻远别无他法,遂拿起一旁斟满了酒ye的酒杯,一饮而尽。他喝的慢,等林轻远再回过神的时候,抬起头来看何所依,登时被吓了一跳。
只见不知什么时候,何所依已然又饮了好几杯,面上染上几分薄红。林轻远此时再去看刚刚开封的坛子,里头的酒只剩下约莫一半左右了。
若说看到这般景象,心中不慌张,林轻远是怎么也不会承认的。他只觉得慌乱,心疼,百般情绪掺杂着纷纷涌上心头,一时竟不知道要去说什么,只能不断劝阻道:“太子妃,您今日饮得酒已然够多,莫再喝了。”
“不够。”何所依此时因着饮了酒的缘故,面上染上几分薄红,衬着原本端庄的面容,也带了几分妩媚出来。只是此刻那双眸子之中的连连水光,反倒是消却几分妩媚,只显得惨淡无比:“若本宫饮得酒够了,怎的还会想起他?”
这个“他”,何所依没有提及,林轻远不曾追问,两个人心中却都清楚,这个人正是沈霍。
也是,除了当今的堂堂太子殿下,还有谁能把她弄得如此肝肠寸断?望着何所依眼下的情状,林轻远只觉着一阵阵苦涩泛了上来,只叫他无所适从,心底一片疼痛。
此时何所依还要去喝,林轻远已是拦不住,干脆咬了咬牙,索性陪着何所依一同喝了起来。两人就这般空腹饮酒,没出一会功夫,便都觉出来几分醉意。
此时林轻远面上也泛起了红晕,迷蒙着双眼去看何所依,只觉着何所依即便是这样伤心的模样,也是好看的紧。
凭什么?望着这样的何所依,林轻远心里头没来由的就升起了几分不服气的意思。为何你要为了太子如此伤心难过,却不肯多看我一眼。
林轻远直觉着越想,心中便越是意难平。他想着今日沈霍的样子,同楚和相携着,惹得何所依伤心难过却不肯再去看一眼;又想着何所依凄切的样子,更是怎生也按捺不住了。
太子殿下。林轻远默默想着,既然你不懂得珍惜,便休怪在下不讲情义了。
此时烈酒上头,什么lun理道德,什么三纲五常皆是被林轻远抛到了脑后。隔着桌子,林轻远倾过身去,登时就想要去吻何所依。
何所依此时饮多了酒,酒量本就不如林轻远,加之又比林轻远饮得多了几分,更是迷迷糊糊,不知今夕是何夕。望着林轻远越来越近的面容,何所依竟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只愣愣的坐着,望着林轻远的脸渐渐近了,甚至还不自觉的向前靠了些许。
就这样,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挨着的时候,林轻远却猝不及防的撞到了何所依的眸子之中。这么一撞,林轻远疏忽醒过神来。
若说林轻远平日里头最为欢喜何所依的那个地方,他一定会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自然是眼睛。
何所依的一双眸子,如同山间清凌凌的湖水,清澈透明,仿若一眼就能看的见底,却又倒影着天空,倒影着绿树百花,倒影着世间万物,更是显出几分包容来。
此时这双明媚的眼睛,内里却只是一片混浊迷茫,不知所措。望着这样的眼睛,林轻远忽的就进行不下去了。
林轻远有野心。他所想要的何所依,定要是完完整整的一个,从身到心。绝不是借着眼下何所依酒醉,趁人之危,借机占上几分便宜。
休说届时何所依不会原谅他,纵使是林轻远自己,也决然是原谅不了自己的。林轻远深深叹了一口气,彻底从刚才心猿意马的状态之中醒过神来,退了回去。
虽知道何所依眼下许不会反应过来,林轻远还是认认真真向着何所依道了歉,继而低声说到:“太子妃,在下送你回去吧。”
说罢,林轻远也不顾何所依是否反应的过来,只多唤了几个宫女,将何所依送回了东宫之中。
自何所依今早出来之后,便再也未曾回来,子衿心里头正等的着急之时,禁不住就站到了东宫门前,翘首以盼。
等了一阵子,子衿远远的就看到一个人影,像极了何所依。只是这人影被四五个宫女搀扶着,不知是身体不适,还是其他原因。
子衿又希望这人就是自家娘娘,又有些不大期待,一时间不由得踌躇原地,不去上前。然而即便是子衿不主动上前,那一众人等也渐渐走近了。待行的近了,子衿登时心中一紧。原因无他,眼前这被数个宫女搀扶之人,正是何所依。
不仅如此,何所依这般被人搀扶着,并不是身子骨不适。她面上带着几分不大自然的chao红,气息之中也扑面而来的全是酒意。显然便是喝多了酒的样子。
子衿还是头一次瞧见何所依如此失态,面上神情又是惊讶又是茫然。正在子衿不知所措之时,一众宫女身后又显出一个人影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 心中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