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了片刻过后,宁辛夷终是轻舒了一口气,略略颔首,“辛夷一家人的命都是庄主给的。庄主心悦之人,辛夷定当全力守护。”
林轻远闻言,淡淡扫了一眼宁辛夷,自也放了心。“你如今在宫中,家中父母可还好?若是无人照应,我让人去接他们回玄武庄。”
宁辛夷本心中失落非常,突然听得林轻远这么一句关切的话语,眸中闪烁了些许光芒,摇了摇头道:“劳庄主挂念,辛夷的家人都很好。”
语罢,宁辛夷正深情款款的望着林轻远,身后的欣儿却已经上前了一步,轻声提醒道:“贵人,时辰快到了,皇后娘娘还在候着呢,可莫要回去迟了。”
听着欣儿的提醒,宁辛夷这才反应了过来。皇后本言说了半个时辰后会合,眼下半个时辰已至,还是切莫再耽误时间才是。
思及此,宁辛夷稍稍上前了一步,朝着林轻远复又微微福了福身,这才轻声言道:“皇后娘娘还在候着,辛夷先告退了。”说着,抬眸深深望了一眼林轻远,见其颔首,这才转过了身,快步朝着竹林外去了。
欣儿跟在宁辛夷身后快速走着,脑海中回忆着方才的事情,不由得是有些惊讶,但却将这些心思压在了心底里。正想着,便已听得宁辛夷说道:“方才的事情,你可听明白了?”
欣儿听见宁辛夷突然问话,先是一愣,脚下的步子亦是一顿。随即反应了过来,稍稍平静了一些,方才坚定的说道:“自贵人您入宫后,待奴婢是极好的。奴婢定当忠于贵人,守口如瓶,绝不多言半句。”
宁辛夷闻言,这么些日子以来,对身侧这个宫女也是有了些了解,知道她并非jian诈之人,故而也极为放心,“这便好,本宫自然知道你心思如何,也不会亏待了你。”
不多时,二人便已回到了郊外会合处。远远的望见了马车,快步上前,见着众人皆在,自己明显是来迟了,忙上前福身道:“皇后娘娘,嫔妾方才在林中迷了路,来晚了。”
皇后听着宁辛夷的话,也并不作回答,只是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随即淡淡说道:“你若是再不回来,本宫便要派人去找寻了。”
顿了顿,见宁辛夷颔首,继而也不再追究什么,只是微微一扬手,“走吧,再晚些去回宫就要迟了。”语罢,在宫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一路颠簸,众人到了普英寺,宫中皇后,妃嫔及太子妃前来祈福,自是摆足了阵仗。方丈引着众人前往祈福,半日的形式过后,这才折返宫中。
回了宫中,已是黄昏时刻。
香炉中飘散袅袅青烟,淡淡清雅的香气弥漫了整个殿内,宁辛夷却是心绪不宁,眉头几乎要拧在了一起,面色看起来极为差。
一侧的欣儿堪堪奉了茶来,上前行至宁辛夷身侧,递上了茶盏。见着宁辛夷如此愁眉不展,心中既是心疼,又有些无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开口问道:“贵人这是怎么了?怎么自普英寺回来,便一直是这般愁眉不展……”
虽是这么问着,其实欣儿的心中已然有了些许猜测。今日普英寺之行,若说有什么特殊之处,便也只有在那处瀑布前,遇见的庄主林轻远与何所依了。
细细想来,今日看着宁辛夷同那林轻远交谈时,宁辛夷神情的细微变化便已经被她尽收眼底。宁辛夷的心思自然是瞒也瞒不住的,就是连欣儿,也是将宁辛夷对林轻远的爱慕看的是清清楚楚。
宁辛夷接过欣儿递过来的茶盏,浅啜了一口茶水,紧蹙着的眉头稍稍舒展了开来。脸上的愁容不改,却是轻叹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今日之事你也见着了,本宫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宁辛夷这话中之意,欣儿自然是无比清楚的。这些日子以来宁辛夷同吴王府始终有书信往来,自己每时每刻都跟在她身边,也见了不少次她与顾之衡或何相交谈密谋,自然是明白的。
到了现在,经历了今日在郊外的事情。欣儿心中更是无比明了,此时此刻宁辛夷担心的,不过是在何所依与吴王府之间的权衡。
想到这里,欣儿眸光一闪,望向了眼前的宁辛夷,问道:“贵人可是有什么把柄在吴王手中,不然为何一定要为他做事不可?”
宁辛夷听着欣儿的疑问,先是一怔。心中打了一阵鼓,不知道该不该同欣儿言说这一切。思忖了片刻过后,想着欣儿既已完全忠于她,那自己又为何不给予她完全的信任呢?
思及此,宁辛夷也不再打算隐瞒什么。直直的便对上了欣儿疑惑的目光,回答道:“本宫是吴王安排进宫的。”顿了顿,双眸中含了几分失落之意,又道:“本宫的家人,都尚在吴王府的掌控之中。”
闻声,欣儿略略一怔,思索了许久,终是望着宁辛夷的侧脸,压低了声音说道:“既然如此,娘娘便不可与吴王府明着作对。奴婢猜测,吴王向来与太子不睦,如今安排娘娘在宫中,无非是为了对付太子,自是与太子妃没有多大的干系。”
欣儿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也不再说下去,只是静静地望着宁辛夷的面庞,似乎是在等待着她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