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三人的目光注视下,高涵却咧着嘴冰冷地笑了起来。
“就这?”他一言难尽地看着余深,“我还以为你能想出多优秀的点子,结果就说出这么个玩意儿?”
余深像是知道他会如此,转过视线没有接话。
“你们真的是蠢到家了!”高涵忽然愤怒地一指岑浩东和尤三,嚷道,“提前商量好出什么牌?真有你们的!你们这跟打仗的时候把自己要出什么兵、走什么路线告诉敌人有区别吗?别人只要想坑你,分分钟就弄死你了!我他妈真的是——”
他似乎有点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狠狠一跺脚:“真有你们这样傻逼的人,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你们自己爱玩什么信任游戏就去玩吧。”高涵说着就要走,“我彻底没心情陪你们这群傻子了!”
“确实如此。”等高涵骂骂咧咧说完后,余深才忽然开口,“我赞同高同学说的,提前商量出什么牌,是最不可取的方式。”
“——所以,我有别的提议。”
“……”因为余深的这一句话,高涵又把身体像陀螺一样转了回来。
“你想怎么样?”高涵问。
“需要一个制度。”余深说,“我建议把所有人的牌收起来统一管理,每次只发一张平局要用到的卡。”
余深说话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冷澈的镇静,使人觉得他的每一句话都充分了分量,尤三和岑浩东听完就拍手叫好。
但高涵的表情还是充满了怀疑。
“你说收卡就收卡?”高涵表情很是嫌弃,“你万一以收卡为名,把我的卡偷偷破坏了怎么办?到时候我找谁说理去?”
“这不会。”相对于高涵忽上忽下的情绪反应,余深的始终都很冷静,说话也富有条理,“我刚才领卡牌的时候问过裁判,每个人的卡牌上都有不同的标记。所以,如果卡被破坏或者丢了,只要拿着名牌就能重新发行一模一样的牌给你。”
旁边的尤三听了有些惊奇:“你连这个都问过了啊?”
余深的语气很平常:“总要多做一些准备。高同学不信的话,现在就可以去问裁判。”
问裁判当然是不必的,既然余深这么笃定地说了,高涵也愿意相信。只不过,让他举棋不定的还有别的因素。
对于高涵来说,他找不到玩家陪他游戏是真,但是他也辛辛苦苦把人盯了那么久,余深这个方案,简直就是在逼着他放弃赢筹码的机会。
他如何能不纠结?
梁卿书在把他流放到旧校区之前,曾经让刘佩给他带过话,如果他能在旧校区期间赢100个筹码,就让他重回新校区。
刘佩……一想到这个名字,高涵就恨得牙痒。
明明是他长期以来一直对梁卿书鞍前马后,结果他一朝出错,一切的荣耀倒成了刘佩一个人的了。
当天刘佩叫人送他去旧校区的时候,那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态度,高涵到现在都忘不了。
见高涵已经八分信服,但面上还是有些犹豫不决,余深又给了他最后一个有力的证明:“高同学要是还决定不了,我们不妨来做一个数学题。”
高涵:“什么数学题?”
“很简单。”余深问他,“假设我们接下来每一场都平局的话,到游戏结束,每个人能净赚多少个筹码?”
这问题实在再简单不过,蔡林文给每个人发放了15个筹码,进十次门则需要10个,如果不在消卡时消耗筹码,最后就能白赚5个筹码。
高涵说:“5个呀,然后呢?”
“再假设我们两人对决,第一轮你整整赢了4次,然后我们两个都进门,这时候我们两个剩下的筹码总和是多少?”
“这还不好算吗?我交双倍的筹码进门,你交一个,那就剩下27个呀。”
“对。”余深轻轻托着自己的手肘,“然后下一轮换我赢了4次,这次进完门我们剩多少筹码?”
高涵:“24个。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
余深笑了笑:“每一轮消耗3个,这样的情况假如重复10轮游戏,我们之间的筹码,还剩下几个?”
“废话,当然是剩……”高涵怔了一下,“——这不一个也不剩了吗!?”
“没错,一个也不剩了。”余深冷声说,“这就是你硬要跟别人比的结局。原本我们可以白拿5个筹码,现在却一个也拿不到了,全部还给了门卫。”
“等会!”高涵摆了摆手,“我觉得你这算法不对啊!现实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正好你赢4次我赢4次的?”
“哦?那你觉得现实应该是什么样的?”余深讥讽道,“是在你连续赢了好几次之后,还有冤大头愿意跟你继续玩牌,能让你刚好消掉4张卡;还是在你连续输了之后,裁判会好心给你多发几张卡让你逆转翻盘?”
“……”
“无论哪一种,”余深锐利的目光直视着高涵,“你都是在给游戏的举办人送钱而已。”
高涵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