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父才刚跟高沉贤那么多话说,跟朕就没话说了?”
温无玦淡淡地行至书案后,“臣确实与皇上无话可说。”
萧归恼恨地盯着他,“那你与高沉贤就有话说?”
还把手搭他肩上?
温无玦不解地抬起眼皮,这与他有何相干?
他又想叹气了,这段时间感觉自己特别老气横秋,动不动就叹气。
“皇上到底想说什么?”
其实萧归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当即一顿,面色不豫。
他就是不想看到高沉贤,也不想看到他相父跟他亲亲密密地勾肩搭背。
哪来的乡巴佬,他有那资格吗?
萧归蓦地大步走到温无玦身边,俯下身恶狠狠地紧箍住他的腰,将头贴在他的耳侧,“总之朕不许你跟高沉贤说话。”
温无玦被他猛地捉住,吓了一跳,当即冷笑道:“皇上还能干涉臣的私事了?”
“朕是皇帝。”
废物皇帝。
温无玦在心里骂道。
“皇上但凡有点人君的自觉,就应该好好反省一下了。都说事不过三,皇上已经连续三次擅自出战,折损也补不回来了。”
萧归恨恨道:“高沉贤不过就会筹集粮草而已,打战压根就是废物,相父连他都没骂,为什么只骂我?
温无玦冷眼看他,“沉贤做得不好是能力问题,而皇上是态度问题,这一样吗?”
打嘴仗,萧归连温无玦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当即被堵得无话可说。
“皇上出去吧。”
温无玦神色冷淡转过头,一丝不苟地开始处理公务,眼神都不给他一个。
萧归气得七窍生烟,冷哼一声,“朕偏不走,你奈我何?”
这无赖。
温无玦冷笑着对外面喊道,“陆嘉。”
陆嘉早就看萧归不顺眼很久了,下一瞬推门而入,不由分说地扯着萧归出去。
然后,两人再次在院子里空旷的青石地面上扭打起来。
一连数日,温无玦都没给萧归一个好脸色,兼之与高沉贤有要事相商,便时常在里间商谈。
通过这一战,温无玦也觉察出来了,高沉贤后勤管理能力甚好,单独带兵打战却不太行。
于是他决定让他全权负责大军北伐的粮草督办,以昌平为中转存储,将各地筹集的粮草都运往昌平,再随军队转移,调配各地,这样更灵活应变,省些路上奔波。
高沉贤本来还为自己的失败惴惴不安,可丞相非但没有责怪,反而委以重任,心里倍感感激,便道:“末将一定全力做好,不负丞相所托。”
温无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筹集粮草是得罪人的差事,你可以放心,不管递到我这里来的有多少折子,我都会压下去。”
自古以来,管钱管粮,都不是什么好差事,谁上都容易翻车。
温无玦对此心知肚明。
高沉贤听得心里一热哄哄的,一时间无以言表。
萧归一大早去了军营巡视完回来,便瞧见行辕外停了高沉贤的那匹棕色高马,嘴角往下一撇,暗暗磨了磨后槽牙。
这个高沉贤,早晚找机会把他打发得远远的。
李凌见他回来,忙迎了上来,给他递上热毛巾擦了擦,又端了早点进来。
萧归随手拿了一个包子咬住,站在门口,眼睛不住地往东边瞟着。
可直到他把包子都吃完了,那边东厢房门口也不见有人出来。
李凌瞧着他在门口来回走着,双眉紧皱,以为他挂心军营里的事,便道:“皇上若有事,可让奴婢代劳。”
萧归听了这话,倒觉有理。
手上一指案上的早点,道:“你把这个拿给相父吃。”
李凌愣了一下。
就为这事?
“皇上,此时辰时已过,丞相估摸着已经吃了。”
萧归拉了脸,“叫你去就去,废什么话?”
李凌哑然垂了眼皮,认命地端了早点过去。
不出他所料,温无玦一见他进来,先是微愣,随即摆手道:“有劳李公公,我已经吃过了。”
于是李凌只好端了回去。
萧归立即凑上来问道:“那个高沉贤还在里面?”
“……是,丞相正与他商讨粮草的事。”
萧归两条眉头顿时打起结来,“那他……手还搭在他肩上?”
李凌:“……”
“奴婢没有注意。”
萧归凉凉的瞥了他一眼,“要你有何用?”
李凌心哭丧着脸,心说您不是让我去送早点吗?我哪注意到这个?
萧归恨恨地在原地转了两圈,又指了指茶盅,“把这个茶给他端过去,这次给朕看仔细了!”
李凌一瞧茶盅,顿时无语。
丞相他缺您这一盅茶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