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音阁?”
萧归正无聊地转着小机弩,蓦地停了,鲤鱼打挺般坐正了身体。
“你确定?”
辛和忙不迭点头,“对,奴婢亲眼瞧见他进去了。”
萧归脸上顿时乌云密布,Yin压压的。
辛和瞧着他的脸色,又不怀好意道,“先前皇上只在芙蓉街打马路过,吃了杯茶,便被丞相训斥了好弄风月、必致败国,如今他可自己都进去了,真是的!只许丞相放火,不许君王点灯吗?”
“啪!”
某人手中木质的机弩惨遭横祸,断成了两截。
萧归冷冷道:“什么君王点灯?朕进去了吗?”
“对对,皇上压根没进去,还谈什么点灯,奴婢该死。”辛和忙附和道。
萧归难掩眼底的恶心,“他那黄病秧子的身子能撑得住?”
辛和回想刚刚进入扶音阁中,小倌环绕,个个容色绝佳。
于是他压低了声音道:“他恐怕不用费劲。”
萧归不懂,蹙眉道:“不用费劲?”
他见皇上一脸懵懂,才发觉他似乎还未解人事。
想也难怪,成天被那个古板丞相教导着,整天念着圣贤书,能了解什么?
他四下瞟了一眼,这时夜阑人静,便悄声道:“扶音阁,俗称小倌门。”
萧归:“……”
萧归半天才反应过来,辛和方才说的“不用费劲”是什么意思。
“不过啊,像丞相大人这种容貌身段,到哪都是尖货,况且大多男人就喜欢他这种体虚病弱的,别有一种病美人风情。”
辛和这些小太监们都知道萧归与温无玦不和,因此都尽捡些他喜欢听的话说,故意把温无玦形容得柔弱不堪。想到那张死人脸一脸冰霜地躺下去,这画面令萧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深感不适。
这与温无玦的形象何止是大相径庭,简直是南辕北辙。
何况那么清高孤傲的一个人,谁那么大胆子?恐怕还没上身,就得被他的死鱼眼睛钉出一个窟窿来了。
眼见皇上一脸质疑,辛和又道:“皇上别不信,凡事不会空xue来风,既有流言,又有奴婢亲眼瞧着,肯定错不了。”
萧归皱了皱眉头,抓住关键字眼,“流言?哪来的流言?”
“皇上在深宫中不知道,坊间书馆,多的是关于丞相的话本,想来丞相要是没这些事的话,哪来的话本素材?”
他知道他们这些小太监平素出宫机会多,往往悄悄夹带进宫写杂物,既有这种东西,想必也少不了夹带。
“拿来朕看看。”
“这个……”
辛和揣测着这事好不好做,毕竟这要是传出去了,丞相非得扒了他的一层皮不可,皇帝小祖宗可未必保得住他。
萧归见他支支吾吾不肯露明,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你怕被丞相怪罪?”
辛和只好赔笑道:“丞相大人性情刚直,最容不得这种事……”
萧归哼了一声,“你就不怕朕先宰了你?”
辛和吓了一跳,立即改口道:“哪儿的话,皇上想看,奴婢去拿就是,只不过皇上可别说出去啊,奴婢怕脑袋留不住啊。”
在萧归的Yin沉脸色中,辛和只好抠抠索索地把自己收藏的几册话本拿给了他。
萧归长这么大,还没看过这种书。
可是刚翻开,便被其中大胆的文字、露.骨的插画恶心到了。
文笔稀烂、画工粗劣,画出来的温无玦不说不相似,简直是毫无关系。
虽说他对温无玦无好感,但也不得不承认,他那张死人脸还是斯文俊秀的,哪里像这里面画得这般粗鄙木钝?
他面色不豫地将书一扔,心情更差了,索性仰躺在榻上。
李凌刚从内务府回来,进了殿内,便被书劈头砸到。
他俯身捡起来,一瞧见上面的文字画面,顿时沉了脸,再见辛和在内殿中探头探脑,心中猜了个大概。
定是这刁奴勾着皇上看这些下三滥的东西。
他冷冷对辛和道:“偏殿还没洒扫呢,你在这干嘛?”
辛和是李凌一手提拔上来的,素日惧怕他的威压,见他脸色不好,忙唯唯诺诺地点头出去了。
李凌见他出去,方换了副脸色,捡起地上折了的机弩,“哟!皇上,这个怎么折了呀?您不是说这快要完工了,准备过几日送去给禁军营试试威力吗?”
萧归心头烦躁,没好气道:“燃芯不好。”
“这……”李凌摆弄了一下,瞧着里面一截被燃了一半的黑乎乎的芯,道:“上次您不是让奴婢给换成纯粹的木松膏吗?莫不是底下的奴才做得不好,纯度不够?”
“不是。”
李凌见他神色郁郁,也不好多问,只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这机弩皇上花了一个多月辛辛苦苦才做好的,因为燃芯不好就掰断了,这也太可惜了。”
大抵是真的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