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同步眨眨眼。
四目相对,少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黑狗迅速退开,蹲在床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试图袭击我,”Sirius磨牙,“用唾沫星子。”
Snape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无比平静地接受了“病入膏肓”这个论断,只把对方当作自己的幻觉。
“Trelawney说……”少年突然虚弱地开口。
Sirius反应了一下才发现Snape正在和他说话,这认知让他一个激灵,难道身份暴露了?而且Trelawney?拉文克劳那个疯疯癫癫的占卜怪人?这时候你跟我聊Trelawney?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这是Snape烧糊涂的胡言乱语。
“……你是不详?到那边的引路人之类的……”Snape努力扭头盯着床边的黑狗,他的声音含含糊糊,Sirius得花费一番力气才能辨认出他在说什么。
“能把我妈妈带来吗,我有些话想对她说。”他没力气再撑着脑袋转向一边,只好转回来,空茫茫望着天花板。
Sirius吃惊地盯着他,就好像鼻涕Jing刚刚把自己种进盆里,模仿曼德拉草哇哇大叫。
少年盯着天花板,平日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失去光泽,变成一汪沉沉深潭,水汽弥漫在湖面,眼瞅着就要掉出来。
这样的他令Sirius生气,黑狗突然站起来,一爪子撑在少年头边,俯身瞪着他,呲牙,喉咙中发出威胁的“呜噜”声。
Snape看着他,开裂的嘴唇动动,无所谓地笑了下。
Sirius气急,他压低身子,用鼻子顶着对方的鼻子,呲牙的动作更大,表情凶狠。
Snape仅是微微皱眉,却仍静静看着他,嘴角的弧度也没落回去。
Sirius猛然起身,他用爪子狠狠揉了把Snape的额头,扒开房门跑了出去。
少年在他身后发出拉扯破风箱似的呛咳。
Tobias仍没有回来,看样子他准备彻夜不归。
Sirius才没心情理他,他在一楼转转,顺利找到浴室,从墙上挂着的毛巾中拽下一条看起来最干净的,开开水龙头冲刷水池,然后按下塞子,把毛巾丢进去泡着,努力摆了几次,他把shi毛巾叼出来,往楼上跑。
该死的,他本没想做这种事,该死的,你不知道对狗狗来说这样做有多费劲儿!
可是鼻涕Jing……该死!虽然他经常叫他可怜虫,但是他不准真的是可怜虫那样子!笑什么笑,脸上还沾着泥点儿呢,浑身也臭烘烘的!
黑狗跑回小阁楼,把shi毛巾丢到Snape脸上,反身回去关上门。
等他转头的时候,满意地瞧见鼻涕Jing已经擦干净脸,把毛巾堆在头顶冷敷。
这样才对嘛。Sirius暗自点头。
Snape恍惚的Jing神没有维持多久,也许是shi毛巾令他感觉好受一点儿,拉扯理智的蛛丝很快断掉,他陷入沉沉黑暗中。
Sirius好心帮忙换了几次毛巾,他做不到更多的事,呃,大概也没想过要做更多,他只是憋着口气而已,要说照顾对方……这已经是极限。
不过,在少年打着抖念叨“妈妈”的时候,黑狗犹豫再三,还是伸爪把对方往里推推,跳上床躺在他身边。
TBC
第八章 早安
这一觉很长,长到雷电早歇,雨停风住,积水退却,黎明驱散浓夜。朗日的光从高窗洒下,先浅浅照着床尾一隅,再撩动狗狗尾巴光亮的黑毛,一点点爬过少年的腰际,轻抚他的肩头,直至正午,金线缠绕Snape乌黑的发丝,暖阳啄吻他的脸颊与额头。
少年仍在沉睡。
Snape睡着,Sirius就不敢起,或者说不会、不能、不愿,随便哪个词。
黑狗醒得很早,不同于沉眠的对方,他昨晚睡眠质量并不高。多亏下午在Snape的小阁楼迷迷糊糊睡了一觉,才给予他足够的Jing力应付晚上的突发状况——可恶的Merlin,你不打招呼,谁能知道Snape竟会带病回来呢!他的心可不像石头般冷硬,能丢下那麻烦的家伙一走了之。
其实,趁着Snape还在睡,他可以好好休息下的,凭这家伙的细胳膊细腿儿,加上尚在病中那可怜吧啦的一点点力气,不可能把他掀到床底下去。Sirius抖抖耳朵,翘起毛茸茸的尾巴,在少年腿上轻扫两下。他屏住呼吸,仔细观察Snape的表情,对方依旧没有醒来的征兆。
黑狗放松下来,侧头看着Snape。阳光落在少年垂下的睫毛上,像镀金的鸦羽, 不时轻微颤动,让人好奇他正梦着什么。被睫毛撩碎的阳光洒下一把金粉,搔得Sirius鼻端痒痒的,他几乎想打喷嚏,却不自觉地怕惊醒熟睡的少年,又生生憋了回去,只留驱不散的细微痒意sao扰自己的鼻子,好像有一只长着金翅的透明小Jing灵,垫着脚尖在他鼻尖上跳舞。
S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