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家的阁楼在二层卧室的正上方,需要把天花板上带梯子的暗门放下来之后爬上去找东西。阁楼里虽然有灯,但所有东西都被德拉科分门别类整齐放在收纳箱里,罗恩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到,无奈之下举起魔杖念了一句“相机飞来”。几秒后一个黑漆漆的盒子从顶开一个放在后面的收纳箱的盖子朝罗恩嗖地飞了过来,差点把他从梯子上撞下去,而装相机盒子上的一根带子勾着一本老旧相册飞了出来,相册从罗恩身边啪嗒一声掉在二楼地板上。
“要命。”罗恩嘀咕了一句,用咒语把被他弄乱的收纳箱重新摆好,然后从梯子上跳下来,在朝上摊开的相册旁边蹲下身。显露出来的是相册的其中一页,上面一左一右两张照片都在动,左面那张是四年级那场难忘圣诞舞会,站在镜头最前面的是搂着一个黑发女生翩翩起舞的德拉科——她叫什么来着,潘西?——此外让罗恩有些好笑的是他一眼认出背景里自己那条直到现在还让他做噩梦的花边袍子,他正侧头和旁边的哈利说悄悄话,不过哈利的脸只有四分之一留在边框里,其余的被裁掉了。
至于右边那张……罗恩的手指轻轻抚摸照片里那个身穿守门员制服骑在扫帚上窘迫得快哭出来的自己,忍不住露出怀念的笑。现在他已经可以把这场丢了十四个球的魁地奇当成笑话讲给孩子们听,但梅林啊,那绝对是他在霍格沃茨最难熬的几十分钟,丢球丢到最后他大脑一片空白,只想松开手从扫帚摔到地面上。照片下面用龙飞凤舞的字迹写了一段《韦斯莱是我们的王》的歌词,每个字母都透着洋洋得意。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人对他唱过这首小曲了,罗恩以为自己早就忘了调,可凝视着德拉科写下的这段歌词,他竟然断断续续轻声哼了出来。
他没有再翻看相册里其余的照片,出于尊重德拉科的隐私,但罗恩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出现在德拉科的相册里。舞会背景那张还可以说是凑巧,可魁地奇那张实实在在说明了曾经的德拉科怎样看待自己——阿斯托里亚说得没错,德拉科对罗恩的确没有特别大的恨意,嘲讽捉弄居多,不然也不会把这样一张“死对头”的照片作为战利品收在相册里。
这个意外发现让他拎着相机下楼时脸上带着一分无法遮掩的笑,而敏锐的阿斯托里亚立刻就注意到了他的情绪转变。“你在我家阁楼里发现什么好东西了?”她脸上也恢复了些许血色,看起来没有刚才那么吓人了。
“一本相册,在我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掉出来了,我正好瞥见其中一页,然后看到了我自己的脸。”罗恩把装着相机的盒子放在咖啡桌上,“说起来,我第一次带罗丝拜访的时候你就提过要给斯科皮看相册,后来实现了没?”
“德拉科小气得不得了,只给斯科皮看了几张照片,那些让他不好意思的统统没给。”阿斯托里亚微笑着回答,“不过其中就有你当守门员那张,还给斯科皮讲了《韦斯莱是我们的王》这首小曲的诞生。”
“所以这事德拉科反而不觉得不好意思了?”罗恩调侃一句,“我之前还说他洗心革面了呢,看来骨子里还是曾经的讨厌鬼。”
“他当然对之前的所作所为后悔自责,但他留下那张照片是因为那是他难得特别开心的时刻。”阿斯托里亚脸上的笑容稍显暗淡,透出些处惆怅,“你也知道卢修斯是怎样的人,在他的管教下德拉科的压力很大,哪怕在学校里也总要绷着一根弦,扮演好他高高在上的马尔福家继承人,难得有真心实意感到快乐的时候。”
“我倒觉得在霍格沃茨的时候每次遇到他,他都笑得特别欢。”一时间那个面色苍白的男孩面带讥笑的样子浮现在罗恩眼前,他真希望手头有个冥想盆,能让阿斯托里亚亲眼看看他丈夫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德拉科甚至有次直接笑趴在地上,就差打几个滚。”
“哦,是你的魔杖把咒语反弹回自己身上,然后开始吐鼻涕虫那次吗?”阿斯托里亚终于露出忍俊不禁的笑,“德拉科给我讲过。事实上,他觉得你的反应实在太好笑,所以从那之后经常忍不住捉弄你,想让你多表演几次。”
“我就知道没人会那么闲,天天毫无理由来找我的碴。”罗恩夸张地摇了摇头,“好啦,我和德拉科的帐之后慢慢算,现在要不要一起研究一下怎么用相机?”
刚才说得困难,但Cao作起来并没有多复杂。相机的使用说明书就放在盒子里,两人取出来之后从头到尾仔细阅读了一遍,试了几次之后便拍出了第一段视频.虽然罗恩调整的三脚架有点歪,画面一开始也没有好好对焦,但至少有画面也有声音,勉强可以算作成功。
“你准备怎么拍呢?”继续尝试了几次后罗恩问阿斯托里亚,“从这个标志判断储存卡容量挺大的,可以拍不少视频。”
然而阿斯托里亚依旧犹豫片刻才回答:“罗恩,我知道我的要求很无礼,但是……我希望在拍视频的时候只有自己在场——也就是说只有我知道我拍了些什么。当然,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有些话我只希望德拉科或者斯科皮自己听到。”
“当然没问题。”罗恩宽慰地拍了拍她的膝盖,“我现在就去厨房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