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认得出!它只是反应我心中的恐惧,Hermione,”Ron气呼呼地小声说,“只是恐惧的部分,你以为它装的出我心中全部的你?”
“好吧。”Hermione小声咕哝,她舒展眉头,将自己刚做好的笔记放到Ron面前,清清嗓子,指着那卷羊皮纸说,“你接下来该复习这些。”
当Lily Evans自蒲公英花丛间的小道上向他走来的时候,Snape只一眼就知道那不是她,而是个博格特。
他停下脚步,静静凝视她。
‘理智点儿,这时候应该果断Riddikulus,’Snape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脑海中示警,‘别傻愣愣站着,你知道那不是她。’
“我当然知道那不是她。”Snape冷静地说。他袍子下的手攥住自己的魔杖,握手处古朴的纹路一如既往令他安心。不过,他暂时没打算将其抽出来。
湖边视野开阔,半边环绕森林,半边是蒲公英花海,午后的阳光洒下来,水面波光嶙峋,花海间的小径被镀上金色的光芒。
Lily Evans从湖边向他走来,迈着轻巧的步子,踏碎光影。
他的世界归于静止,寂然无声。湖面不再生波,微风不再吹拂,花朵不再摇曳。
天地间只有她,一步步,踏着光走近他。
“Sev……”她在他面前停下,伸出手想抚上他的面颊。泪水在她碧色的眼睛中汇聚,一滴一滴落下来。Snape抿着唇,恍惚地看着她。他将魔杖握得更紧,却仍不愿抽出它。
他不知道画像世界的Lily Evans有什么变化。她在他心中的模样,一直是那个秋千上的女孩,是坐在他身边读书的少女,是圣诞前夕笑着向他伸出手的姑娘。
他微微偏头,有些困惑地看着面前的博格特。她的模样显然不是少女时期,是嫁为人妇之后的样子,是成熟的女人,是Lily Potter。
博格特变成Lily的样子,这太正常了,意料之中。生前他也遇到过博格特,比如格里莫广场12号那只,它当时变成Lily Evans的尸体。那时候,他冷静的抽出魔杖,用‘Riddikulus’漂亮地击退了它。
那个不是真的,这个也不是。不过,在他死后,博格特的形态竟然会发生变化,是他之前没想到的。
他最深的恐惧是Lily,毋庸置疑。他怕她在黑湖边离开的背影,怕她在格兰芬多塔楼倚门不屑的表情,怕她在戈德里科山谷倒地的尸体,怕她……怕她,永远不再是他心里的样子。
他不惧怕恐惧,当最糟的恐惧已成现实,无可挽回,当最后一丝希望湮灭,永坠黑夜,怕有什么用,又能拿什么去怕?
人心,都是脆弱易碎的,至少曾经是。哪有人生来就无坚不摧?哪有人生来就惯于孤独?他不是没寻求过、憧憬过、期待过,直到他发现抓不住,抓不住啊……求的是镜中花,捞的是水中月。所有拥有的,无非是曾经。
人心,也是极易倦怠的。当期待一次又一次落空,追寻一次又一次失败,以为自己拥有的一次又一次失去。这些期待、追寻和拥有,这些在生命中闪闪发光的一切,这些无边黑海上的灯塔,倘若知道它们全是假的,该怎么办?能怎么办,只剩浮沉,漫无目的地浮沉。
苦旅,成就坚强,也成就孤独。
他从不惧怕恐惧。
博格特Lily站在他面前,朝他伸出手,泪珠从翠色的眼睛中滚落。他茫然地看着她,开始胡思乱想,难道他现在的恐惧是Lily在他面前哭吗?他确实没办法回应,也想不出办法逗她开心。他想得到的最好办法是离她远点,见不到他,她就不会哭了吧。
“Sev……”Lily又走近一步,她的手指已经快要碰到他的脸。
这个是假的。Snape后退一步,胃里一阵一阵泛起恶心来。
“你……”Lily手上的皮肤开始剥落,就像被酸腐蚀的金属,她全身都开始瓦解,变得鲜血淋漓,她的声音也从飘飘忽忽变得痛苦而尖锐,“是你的错,你的错……”
‘噢。’Snape心中恍然,听到这话他突然松了口气,‘我怕她怪我。但是真奇怪,’他平静地抽出魔杖,对博格特发出无声地Riddikulus,‘她该怪我,这再合理不过,有什么好怕的?’
Lily剥落的皮肤又拼凑回去,她恢复正常的,干净又健康的样子。
Snape凝视着她,他静止的世界开始运转。起风了,湖面又泛起粼粼波光,像散落的星星,也像细小的浪花。蒲公英花海被风吹动,纷纷飘飞起来,一朵朵轻柔地打着转。
Lily站在花海中对他招手,恰如少年时,每每约定好一起去玩那样。她美丽的红发就像他心中的火焰,令他忍不住想要靠近,那是温暖的火焰,柔和的,绝不会灼伤谁。浮动的蒲公英让这一切像泡泡,像梦境,像……回忆。
“Sev。”Lily露出一个微笑,是他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