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周渠无声地停下脚步,狐疑地看了容暮一眼,眼神里似在暗问容暮里头安生看书的……可真是少将军?
容暮顿首。
他送来不少东西供华淮音玩乐解闷,可最后华淮音把弄着画本子不松手。
他也觉得稀奇,但也随他去了。
华淮音早就在等着容暮过来了。
每日这个点容暮基本上都会过来瞧瞧她,也没什么大事,不过闲散说两句。
刚开始华淮音还会觉得别扭,他不过伤了个腿,就被人这么关切地照料着,作为一个粗心的武将,若是传出去可不就会被他那些好友嘲笑着。
虽心里这么想,但等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袭来,华淮音面上已经聚了笑。
作为一个武将,华淮音总是坦诚地扭着一股劲儿。
“丞相来了?”
“醉仙居的周老板过来看你了。”
华淮音和容暮同时开口,粗狂和清雅的两道声音恰好撞在了一处。
容暮浅笑,华淮音挠挠头将视线移到容暮身后。
看到周渠来了,华淮音面上更为欣喜,咧着嘴笑的时候连带着面上疤痕都少了些嶙峋凶悍。
“你们聊,本官先出去。”容暮让仆从新沏了一盏茶水,便委身离开。
可白色声影消失眼前,华淮音还直盯着人家离开的方向。
特意过来的周渠看在眼里,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华淮音这才回神:“周叔……”
“我看少将军乐不思蜀。”看他安好,甚至现在同年前比,腮帮子还圆润了些,周渠眼底漏着光,继续道,“看来丞相大人的确将少将军照顾得不错。”
华淮音低头嘿嘿一笑,只夸着已经离去的容暮:“他同普通文臣不一样。”
还怪会照顾人的。
“可不就不一样,否则谁敢把你从天牢里捞出来。”
周渠也知容暮是个可靠之人,否则远在北疆的华老将军也不会将华淮音托付给容暮照料。此外,周渠觉得容暮这张脸总让他觉出几分熟悉之感。
犹似故人。
但一时半会儿周渠也想不出容暮似谁。
思索不出,周渠便不去为难自己,华淮音的处境才让人棘手——丞相大人将他从牢里带出来,华淮音这厮就想着同丞相大人一齐去江南。
“不可!”
华淮音话还没说完,周渠当即反驳,“少将军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怎能轻易出灏京?”
“可容暮他说,可以同我一起去,我们不过是去养身子罢了,况且陛下都说我是被冤枉的。”
“那不过是陛下给丞相大人的一个面子罢了,但丞相大人的面子又能护着你多久?”见多识广的周渠恨铁不成钢,又气又惑然:“况且你就这么相信丞相?”
华淮音气得紫涨了面皮,怒目圆睁:“周叔,你不要这般说他,他才不会害我的!”
周渠:……
-
尚且不知屋里二人起了纷争,容暮从华淮音屋里出来就转身回了书房。
书房里正摆放着周渠当初送来的一盆梅树,花枝还在盛开,红艳艳的花朵为整个书房添了几抹鲜丽的色彩。
抚弄着柔嫩的花瓣,容暮面色晦涩。
当下他和华淮音在丞相府被楚御衡的人暗中看管,要送华淮音兀自出京已绝无可能,唯有借助外人……
福至心灵,周渠的到来倒是给他提了个醒。
容暮提笔磨墨,如平素一般在书桌前开始描字。
这一写足足写了半个时辰,桌角的细碎成团的纸页堆了一小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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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求人办事,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容暮便特意将周渠留下用膳。
周渠也不知和华淮音说了什么,从屋里出来后面色就不大好看,但席间还算恭敬守礼。
可氛围堪堪,不算和洽,容暮咽下碗里蛋羹,审视一直黑脸的周渠,随意一提:“本官知周老板经商人脉广,现下还有一不情之请……”
周渠微愣,抬眼:“大人请言。”
容暮素手搅动着蛋羹:“本官和少将军都有伤在身,便商量着一同去江南住住,可惜身边无人可去那处打点,本官想拜托周老板在那儿寻一处好宅子。”
灏京的水太深,为了得以保全自己,他还是远些权势的中心为好。
届时他再Cao作一二,趁机将华淮音摘出众人视线。
周渠本就被华淮音磨得没了脾气,自知华淮音铁了心要和丞相去江南,他只得为华淮音日后在江南的舒服日子张罗着:“这事就交由草民去办,大人放心就是。”
膳后,寒暄之余,容暮亲自将周渠送到丞相府大门外头,宋度还捧了那盆梅树出来。
容暮指着梅树,微抬起下颌语气轻缓:“这花儿在本官府上有些娇气了,不若还是周老板带回去养着吧。”
能成为京城四大皇商之一,周渠眼力劲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