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夜晚。她偷偷摸摸溜进了闻睿的房间。
他们俩人不睡在一个屋子。他喜欢自己一个人独自睡。
此刻，闻睿正在书房。而他的手机放在卧室充着电。
黑暗中，她不敢开灯，更不敢引起闻睿的注意，只悄悄解锁了闻睿的手机，翻看他的相册。
相册没什么照片，大多是些邮件和表格的截图，还有些枯燥的会议PPT页面。在这种黑黑白白、色调很清一色的风格之中，有一张照片就显得格外突出了。
她点开照片，是个女生的自拍照。
颜值不错，瓜子脸，波浪卷，微微一笑，网红风的名媛感很强。
这就是闻睿下一年想要包养的对象么?
果不其然，他真的已经在物色人选了。
她忍着心里泛起来的酸，悄无声息把手机放了回去，又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没留下痕迹。这一天，闻睿也没发现自己手机被动过。
可她心里却又在隐隐期待闻睿会发现她动过他的手机。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情绪呢？
勃然大怒？把她拎出来教训一顿？
被她的大胆反叛气得冒血压？
总之总比现在这样无波无澜、素寡平淡的疏离要好得多。
**
翌日，她在画室泡到很晚。
这一张画已经画到快末尾，但仍然觉得有些细节要修改。
高光很脏，整体色调也太偏暗，她修改的细节越多，就越是觉得很不满意，一晃神，周围的同系同学都离开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在画室。七八盏灯灭了一半，只剩头顶两盏孤灯，好似舞台上的独光一样，衬得她上颜料的背影格外寂寥。
她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留到了晚上九点多。
平常四五点的时候她就会回去。今天这么晚，闻睿应该要生气了。
她开始收拾颜料，又去洗画笔。
收拾了一半，手机震动了一下。她看到闻睿的电话进来了。
她接起。
在哪儿？男人的声音无波无澜。
在画室。
怎么不接电话？
在画画，手机调成震动了。下午太专注，没顾得上看。
男人冷静得嗤笑一声。
是没顾得上，还是不想看？
他声音本就低沉，音色又带着冷。
她噎了一下，知道他生气了。
再滑了一下手机，看了一眼。闻睿一下午给她打了九通未接电话，是过去两个月的两人通话总数之和，创下历史新高。
也难怪他要生气了。
我现在就回去。她低头，刻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有些乖顺，东西马上就收拾好了。
不必了。
男人挂下了电话。
她听到对面一片嘟嘟嘟嘟声，有些茫然。
不必了？不必了是什么意思？
是他不想见她了么？还是他觉得两人的关系不必要了，要提早一个月结束契约？
下一刻，画室的门被推开。
她抬头，看到了闻睿出现在门口。
他一身西装，表情冷淡，进门之后就顺带把门从身后关上。乔梓陆还特别留意到，他上了锁。
男人身上危险的气息散了出来。
**
这一个晚上，她被调教得很狼狈。
空荡的画室内，女孩被推倒在课桌上，身上全裸。
蘸了颜料的画笔，在她身上一寸一寸涂抹着，绘出鲜艳的人体彩绘来。
乔梓陆颤抖着，只觉得自己全身好似都被轻柔的羽毛抚过。羽毛的尾端很柔软，柔软得像是在挠痒痒一样，可是如果划得太快，它的尾翼也会有锋利刀刃的错觉，在她的肌肤上激起一些颤栗的电流来。
很显然，她一直都明白，闻睿是用刀的好手。他只用一根画笔，就在她身上铺开了一片绚丽的、让人目不暇接的网，网中的一丝一缕都是电流，每一寸电流上都带着让人堕落的快感。
她仰头，只看到头顶一盏孤零零的灯，落在自己白皙的裸体上。她的肌肤好像是被暖黄色的灯光镀了一层滤镜，光滑、柔软、带着一种说不清楚的梦幻，表面上好似还在泛着如同夕阳下的水面一样的那种粼粼光点。
她头顶的那盏灯就好像是舞台上的独光灯，只照亮她一个人。而她则像是一只孤单的白天鹅，又像是唯美的艺术品，被盛放在舞台的高处、灯光的光束中，被打量，被一寸一寸地观赏。
她仰头，口中溢出一声柔软的呻yin来。
与其说呻yin，更像是一种求饶。是一种被刺激得浑身颤栗、却无可躲避的溃不成军。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眼角也滑落了一颗生理性的泪水。泪光晶莹，泛着粼粼的光，从眼角一路到了脖颈处。最后滴落在她的身下。
闻睿我她仰头，想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