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夜晚,躺在床上的时候,她的屁股还在作痛。
她不喜欢趴着睡觉,可是不趴着又受不了。这最后的结果就是,她到了后半夜依然睡不着,没有一个姿势可以让她觉得舒服。
半夜,感觉到闻睿推门进来。
他脚步很轻,可她依旧感受到了。
她闭着眼,装睡。过一会儿,感觉被子被掀起来,有冰凉的ruye涂在自己两瓣tunrou上。
是闻睿在给她上药。
她心里大概还有些气哼哼,想着:既然心里也怕把我给抽坏了,为什么刚才还要抽得那么狠呢?
这种事后诸葛亮的事情,真的有意义么?
她不想再和他说话,于是继续装睡。那冰凉的ye体被揉开了,每一片泛红的肌肤都被涂上。男人大概还觉得有点心疼,俯身,轻轻帮她吹了吹。
他脾气很冷,吹出来的气息却很热。
末了,他坐在她的床边,沉yin了许久。
黑暗中,只听到男人轻声叹息。
所以,为什么还要惹我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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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惹他生气呢?
她也不太清楚。
第二天,当她坐在画室里的时候,看到自己面前的画板上是一片斑斓的颜料。
她画的是一个女人,女人臣服跪在地上,头发披着脸,看不清五官。而女人身上的那些部分,则画得格外抽象,几种颜料泼墨而上,肌理混合,相近的颜色彼此糅合,看不出完整的界限。从远处看,这张画好似是一张宣泄的作品,嫉世愤俗,狂热又草率。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画这样一张画。好在艺术系的导师比她们更加前卫开放,鼓励原创与不走常规。她画完之后,被夸赞:很有自己的风格。
于是,她就继续了这样的风格。
画到中午,她和朋友出去吃饭。
闹哄哄的馆子里,一通电话突然打进来。她看了一眼号码,不太想接。
但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接起来。
在干嘛?那头传来低沉的男音。
在吃饭。
和谁?
和同系的同学。
叫什么名字?
你又不认识,反正是女的。
叫什么名字?
对方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平静,好似在复读自己的话。
你真的不认识,我说名字出来有什么意思
叫什么名字?
对方又重复了一遍。
她抬头,看了一眼对面茫然无辜的朋友,咬了咬牙。
有时候,她恨的就是他这一点。
孙凡樊。
哦。
男人淡淡嗯了一声。
她握着手里的电话,如同烫手山芋。
本来以为,这个男人应该问完了。谁知停顿了两秒,他又开口。
在哪吃?
学校附近的川菜馆。
吃的什么?
她再度咬牙,目光巡视了一圈桌面。
毛血旺,糖醋里脊,扣rou,酸萝卜鸡杂。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个没有感情念通稿的机器,正在强调自己日复一日流水账的生活细节。
谁知男人皱了皱眉,轻轻啧了一声,似乎是不满。
你们都不吃点蔬菜么?
乔梓陆:
她忍着气,除了扣着手机的手指有点发紧,也不敢有别的表达方式。
闻睿明明日理万机,有许多公司的事要忙,可听她报菜名的时候竟听得如此认真,还能分出闲暇来管她的膳食搭配合不合理。
她本来以为,他真的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已经点了,干煸四季豆,还有一个汤,还没有上菜。
生怕男人又挑刺,她赶紧补充:也有主食。还点了两碗饭。
这下闻睿似乎终于满意了。
**
挂下电话的时候,她长松了一口气。
伺候好这位金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每当自己应付得如此小心而疲惫的时候,她就会庆幸:还好,跟他的契约就只剩下一个多月了。
可是转念一想,之后要跟别的金主。她又有点高兴不起来。
她就会开始替闻睿找优点:比如,他也不是没有让她觉得感动的时候。昨晚上药的那会儿,两人待在一个安安静静的屋子里,她就觉得,要真是跟闻睿长久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的。
只可惜,闻睿不要她啊。
她忍不住会去想:就如同她已经开始给自己找退路了一样,闻睿是不是
也已经在物色新的人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