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我需要一点时间。您放心,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好吧……” 段弘没有勉强我,“你安心养伤,国安局那边我帮你去协调,以你的能力,不一定非要回特别行动处。”
我不在乎这些,随口应了:“我听您安排。”
裴昀昨天离开后就没有再出现,他派了程副官过来,一步不离地在病房外守着,看起来像保护,实际更像看管。
我不懂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段弘隐晦地向我转达了目前的局势,大选将近,保守党韬光养晦两年,果然又准备重新和新党打擂台了。
怪不得我决定和裴昀离婚,段弘一点都不反对,反而松了口气的样子。
我对他们的党争毫无兴趣,无论谁输谁赢,我的工作都是一样的。
没猜错的话病房里有监听,段弘说的话裴昀也听得到,这无疑又在我们之间划了一道界限,暗示裴昀我们两个已经彻底处在不同阵营。
段弘走后,我拔掉输ye管,从枕头下面拿出昨天从医生那里顺来的手术刀,划开手臂皮肤,取出定位芯片丢进床头柜,然后走到窗边。
九楼,不太好办。
裴昀这人专给人添麻烦,他明知道我要是想走,一个程副官根本拦不住,他还多此一举,非逼我跳窗。
我很久没做过这样的高难度动作,不确定自己的身手还在不在。
怕什么来什么,最后一下前滚翻落地时高估了自己的膝盖,不小心扭了一下,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是裴昀的电话。
我按下挂断,顺便把手机也扔进了垃圾箱。
离婚协议等我签完再寄给他好了,见面和通话暂时不需要。
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安静待着,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第18章
第四天了。
我现在住的地方是我曾经一个代号叫山羊的线人开的酒吧,他完成卧底任务全身而退后,盘下这间酒吧养老,顺便在黑市做做情报生意。
酒吧开在一条闹哄哄的小街上,很不起眼,每天接待的也都是普通客人。从二楼走廊尽头的杂物间进去,墙壁上有一道暗门,后面是我的房间。
没有人找得到这里。
我问山羊,“特别行动处前 0001 号特工现在在第七大道麦穗街 Goat Bar 吃冰激凌这条情报可以卖多少钱?”
山羊腆着啤酒肚,悠哉悠哉地丢了一粒槟郎在嘴里,冲我比了个六。
“原本只值三千万,最近突然冒出来个土大款,直接抬到六千。啧,什么仇什么怨。”
“嚯。” 我没想到自己这么值钱,惊得一口吞掉一大勺冰激凌,牙齿冻得直打颤。
“这样,你把情报卖出去,咱俩对半分。”
“不不不不不你少忽悠我。” 山羊连连摆手,“贪得多死得快,老子还想多活几年。”
“你死不了,我保护你。” 我继续跟他贫。
“你?” 山羊拉下墨镜露出半只眼睛,不屑地瞟了我一眼,“你这丢了腺体的小瘸子还是算了吧。”
“……” 我有口难辩,“我没瘸。”
“谁知道呢。” 山羊把墨镜戴回去,继续躺在摇椅上嚼槟郎。
午后的太阳晒得人发昏,我几口把冰激凌吃完,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角,在脸上盖了一张报纸躺倒开始午睡。
这样的日子其实也不错,怪不得大家都想退休。
那天从医院跑出来,我一瘸一拐地找到这里,后颈没长好的伤口往外渗着血,看起来格外狼狈。
山羊以为我在执行任务,表情夸张地问:“什么人这么有种,把你腺体都弄伤了?”
“我自己。” 我疲惫道,“我离婚了。”
他目瞪口呆半天,冲我竖起大拇指:“真有你的。”
山羊盘下这间酒吧的时候我也出了力,顺便霸占了二楼密室作为自己狡兔三窟的其中一窟。这里存放了一整套通讯设备和枪。 支弹。 药,还有各种出任务会用到的行头,所以暂时不用担心生存问题。
山羊是个 beta,非常同情我们这些一分手就要洗标记,一洗标记就要丢半条命的 omega。
“好好的结什么婚,到头来 alpha 什么损失都没有,后果都让 omega 承担。” 他打抱不平说。
我没有告诉他真相,敷衍地嗯嗯两声表示同意。
“你也是,怎么会栽在姓裴的手里?” 他又数落我。
“可能是因为匹配度太高了吧。” 我把锅推给生理本能,“谁能拒绝 98% 呢?”
山羊不太理解 AO 之间的匹配度,咂摸了一下问:“你爱上他了吗?”
爱…… 我走神了一瞬,摇摇头说:“不知道。”
山羊面色复杂地看着我,半晌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挤出几个字:“完蛋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