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包厢,正赌着。”
“找到人给他们送下去。”
手下怔了怔。这于哥可算天鹰太子爷,是运输线于老大的儿子。平时就是个吊儿郎当的混子,以往每次犯事往这一躲,天鹰都是护着,好说歹说的和警方周旋过去,早是惯例。这回怎么了。
“去。”
袁容的话不容拒绝,说完大踏步走进周扬办公室。
周扬正在玩那把小枪,看到人进来手上也没闲。
“接上头了?”
“没有。”
“拿到邀请函了?”
“没有。”
周扬将枪往桌上一撂,意料之中地笑笑。
“上楼顶抽一根。”
海市的傍晚是一天中最美的时候,天空如碧,残阳似血。楼顶上两个男人正叼着烟吹风。
“有人比我们先一步。”
“落实了?”
“嗯。”
“姓贺的?”
袁容默认。
“秋后蚂蚱。”
“贺锋下了功夫,与他接触的是K集团主事。”
几支烟毕,周扬看看表,差不多了。
“晚上有事么?”
袁容摇头。
周扬心情像很好,眯着眼看已经彻底黑下来的天,“走,领你去找点乐子。”
天鹰在海市这个浪头上跳龙门的机会来了。
第九十一章 下
夜色渐深,空中一弯明月投下清影。
周扬把车扔在大路上,和袁容拐进城郊一个旧街坊。这地破得可怜,道窄路深,两边夹着零星的棋牌室或小饭馆亮着灰扑扑的光。
再往里走彻底没了人气。四下寂静,沿着黑漆漆的小道七拐八扭了一阵,交谈声渐渐隐约。
到了。
眼前是个一车宽的道,没有灯,人群三三两两窃窃私语,或站或蹲的拿着手电在摊位前挑拣什么,打眼看去那光像鬼火一样。
这是道上的“鬼市”——凌晨开张,天亮收摊。
破床单往地上一铺就算个摊,上面都是些走私的金货,也有时兴的小枪支、歪路子来的弹药,和一些外汇。
道上人爱来这“抓货”,运气好就能碰上称心的。
摊主们老神在在,有的甚至连摊位也没支,交谈几句就将人引进身后不起眼的窄门里。周扬不动声色跟进去,是家酒馆。里头人影幢幢,音量却都克制,倒显得场子更寂静。
他们一进门,吸引了些暗暗打量的目光。
袁容环视一圈,不少熟人,八鸽也在,他抬抬下巴算打招呼,随着周扬往里走,金三Yin恻恻朝这看,一和他们对上眼,脚底抹油钻进人堆里。
两人穿过卡座去后头窗口取牌子。牌子分蓝、红。红牌每晚仅一张,谁抽到就是今晚场内上位者,享有绝对优待。
这时身后一阵sao动,门口又进来几个,为首的正是贺峰。
周扬挑挑眼皮,继续站那等牌子。听见有人靠近,一道男声插进来:“四张!”
空气有些凝滞,一时没人说话,都盯着窗口。
随着叮的声音,卡片弹出来。
红牌!
搁以前碰上小帮小派抽到,几乎都默认供给贺家。可这回是天鹰,他们会做小伏低,进贡奉承?
场子里一阵窃窃私语。
果然,袁容没让的意思,抬手去拿,就被人顶了一膀子:“最近海市浪高,是不是他的都想插一棍子。”
贺峰的副手盯着他们,出口不善。
袁容按住票的手没动。
周扬冷笑,“海市路广,能容百家。弟兄们都是争口饭,要一言堂就在我跟前撑稳了。”
对方被噎的没接话,双方有些僵持。
“给他们。”之前一言不发的贺峰悠悠开口,他看了袁容一眼:“我见过你,Z国。”
袁容没说话,听他继续。
“去了几趟?门摸清了么?”
“要点时间。”袁容没避讳。
“是得费些功夫。”
“自然。”
贺峰笑笑:“没法子了可以来投我。带带你们,也不是不行。”他说着,捋走台面上新跳出的四张蓝牌,领着人下楼,给天鹰晾了个背影。
场子里的人都清楚这是个下马威,大佬在点话,生意被他认了,别人得识相点。
周扬面色沉沉,“走。”
地下是个搏击场,他们拿的红牌不仅能点人上台,还能坐擂场主位。
周扬撩帘子进去,热浪迎面扑来,呱噪的音乐振聋发聩,整个场子蒸腾着,中央擂台被聚光灯笼得发亮。上头打得激烈,其中一个正是贺锋的人。
这里不讲什么规则,伤亡自负。各帮自由参与,大部分打手爱来这,全力一搏只为赢了能迅速有个名号。
周扬没坐主位,领着袁容挤进人堆,饶有兴致地看着台上。几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