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按住肩膀的人却直直向床边歪倒,俯身呕起来。
腹部窜起的冷痛将最后一丝力气也耗尽了,袁容呕得非常辛苦,身子颤巍巍往床下跌。深长的眼角被冷汗濡shi了。
郑学眼疾手快抱住他,突地心软了。他视线定格在那张憔悴的脸上,手不由擦过袁容的唇——为什么要参与!
病房门”砰“的从外面打开,郑行几步上来拉住郑学”你先出去。“
郑学松开手侧身出去,病房里沉寂下来。深秋的风穿过窗缝带来丝凉意。
郑行看了袁容一眼,“你怎么样?”
“孩子...还好吗?”
郑行表情从容,“你好好休息。”
“我没事,想去看看他。”
郑行没有回答,将袁容放躺下,转身朝门外走。
袁容看着那扇晃荡的门,呼吸局促起来。
郑行一出去就见垂着头坐在长椅上人。刚刚里面的争执他不是没听到,弟弟一向公私分得很清,这样混杂着纠结的情绪失控极为反常。
“说说。”
“哥,今晚替我顾下他。”
郑行却没打算放过他,“说!或许能帮你。”
郑行的表情太过担忧,看得郑学心头发热,兄弟俩在病房前静默着。
顿了许久,郑学终于开口。
“孩子,是我的。”
郑行面色一怔,“他是.....”
“我的。”郑学说得极认真,像一个承诺。
郑行终于显出几分无奈。
“何苦。”
”哥,孩子怎么没的。“
“一直被束着心肺发育不全,生产时又在胎内憋太久,出来就没呼吸了。”
“我到的时候...就晚了。他手被拷着倒在车板上,浑身shi透了身下都是血,人被夹在车座里不能动。医生说他生产时肚子受过撞击又被束着,孩子是强行推出来才导致的大出血。那个环境,也不知道是怎么撑住的。”
郑学定在那,手指痉挛似的抖了下。郑行的话他像一个字都听不懂,只紧咬牙克制呼吸,像是这样才能阻止自己溺毙在痛心里。
他不敢想在那样状况下袁容的绝望和无助,又是怎么硬撑着生下孩子。
郑学扯了扯嘴角,“哥,拜托你个事。”
所谓帮忙,不过是托了熟人安排见那孩子一面。
深夜的太平间,只剩一具具没有温度的冰屉,郑学举步维艰,停在一个冰屉前。
他将沾满灰土血污的手在衣服上搓了搓,才轻轻拉开,一个黑色塑胶袋露了出来。
郑学的动作极小心极温柔,像怕惊动了似的。
直到一张青白的小脸映入眼帘,他怔了会,缓缓用手碰了碰。冰冷的温度让他心里一阵惊悸,扶着棺璧缓了一会才再有动静。
郑学将孩子抱了出来,是个男孩。
他冰冷僵硬的身体又瘦又小,几乎一个手掌就能托住。郑学稳稳把孩子搂进怀里,将身体的温度传一点过去。
孩子闭着眼睛像睡着了,未舒展开的眉目那么像袁容,却隐约又像自己。
郑学眼眶发热,贴在孩子的额上吻了吻。
蓦地,他的视线定住。小家伙的头顶和自己一样,有个小小的发旋。终于,郑学紧咬着唇浑身颤抖,喉咙里发出了模糊不清的哽咽。
“对不起,爸爸来晚了。”
他抬手蹭着孩子头顶,像是安抚。
“别怕,爸爸是警察,没人可以欺负你。”
他的声线不稳,几个字混着抽气吞咽下去。
惨白的医用灯光下,男人背挺得笔直,像为怀里的孩子撑出一个短暂的港湾。
郑学走出太平间不再逗留,他脚步很轻,却似乎对外界毫无感知。
医院的天台大风肆虐,依然有落雨和着风扫进来,郑学点了支烟。苦涩的味道猛冲鼻腔,渗入骨子里的寒意霸道地从身体里碾过去。
城市陷入沉睡,此刻,他仿佛一无所有,整个世界与他失之交臂。
一通急电叫走了郑学。
雨势渐大,郑学却像无知无觉般,径自走进雨里。
街对岸的广告荧幕正插播一则紧急消息:昨夜,我市警方与不法分子展开了激烈的交锋,警方在此次械斗中伤亡惨重,目前伤亡人员未知,多名警员仍在抢救之中。据悉此为一起恶意袭警事件,有关人员透露冲突恐涉及警方判断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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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徐的开口了,但提供的信息只是些皮毛。需要更多的关键人佐证。
会议室里正紧急针对下一步的计划做调整。
直到一张幻灯片被定格,上面是目前在逃嫌疑人之一,袁容的照片被警员们盯死,王局手持激光笔安排任务。
“袁容,天鹰内部人员,前身系青龙帮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