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城御军侍卫的职位看起来很小,但却很不一般。纪老爷子压根不知道纪威安哪儿找的关系。
他曾厚着脸打听,但换来的是纪威安嘲弄的笑。
一想起自己竟然被亲儿子嘲笑瞧不起,纪老爷子就一肚子火。他恨不得立刻找个借口把这个从小就桀骜不驯的儿子毒打一顿。
钱家两位看见纪家这场面,脸上不约而同露出鄙夷。
都说纪家落魄,看来果然是真真的。
烂赌又风流的老头,美貌的续弦,痴肥无脑的小儿子……再看看纪家,都不知道几年没有翻修过了,破破烂烂的,朱漆都剥落了。
这简直就是丢世家的脸。
钱荣添傲然开口:“老纪,你儿子打了我儿子还落了大牢,这事不能算完。”
钱荣庆Yin阳怪气:“是啊。这人都打了,没赔个十万八万两的,当我们钱家好欺负不成?京城府伊林大人可是我的同窗。”
纪老爷子听得“十万八万两”就浑身rou都颤抖了。就算把他的老骨头都卖了都凑不够一万两。
美艳的傅氏上前,嗓音是能化成水的温柔:“两位钱老爷先别生气呀。俗话说得好,和气生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的。安儿是不可能干出这种事的。”
美人在前,软语温言,两位钱老爷都脸色缓和了些。
钱荣庆瞟了一眼傅氏,Yin阳怪气道:“傅小娘子,这纪家是不是没给你吃好的穿好的,看把你给瘦得这张小脸都不到一巴掌大小。”
傅氏听了脸羞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两个钱老爷调戏完傅氏就“桀桀”暧昧笑了起来。一旁的纪老爷看了敢怒不敢言。
“呦,好热闹。”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大厅上的众人看去,顿时愣了下。
日光明亮,一位着红衣的俊魅少年缓缓步走来。他眯着眼似乎不耐头顶的日头,又似看不惯眼前如蝼蚁般的众生。
他身上红艳艳的飞燕服如一团火,烧灼了众人的眼,可又偏偏像是一道火红的冰,没有一点温度。
众人都不由自主缩了缩,就连刚才还在破口大骂的纪老爷也不由自主气势一弱。
纪威安走到了众人跟前,似笑非笑扫了一圈。众人这才发现自己似乎能呼吸了。
钱荣添见他一身飞燕服,心中沉了沉。
消息果然没错,纪家这个破落户的小崽子竟然进了内城御军。
俗话说的好,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们是世家却没有官身在身,只能靠势压人。可是纪威安就不一样了,他可是正儿八经的朝廷中人,吃的是俸禄。
而且内城御军又是个极其敏感的地方。
钱荣添沉声发难:“几日不见纪贤侄竟然高升了。”
纪威安笑了笑:“威安不知道钱老爷子今天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他看了一眼脸黑沉沉的父亲,笑眯眯道:“小侄今天第一天当差,可累坏了,所以先下去洗洗歇息。你们聊,不用客气。”
他说完就要走。
纪老爷气得跳脚:“你这个孽障,你给我站住!你是不是打了钱公子?你赶紧把人放出来,然后给钱家赔礼道歉。”
纪威安站住,回头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爹:“哦,父亲要我怎么给钱家赔礼道歉?”
纪老爷骂骂咧咧:“还能怎么道歉?先把人放出来再说。”
他说完低声下气对钱荣添和钱荣庆道:“两位老哥不要生气,我一定会给两位一个交代。”
钱荣添直觉觉得纪威安这样子不像是容易摆平的人,但纪家卑微的态度还是让他觉得舒服。
他冷哼:“老纪你自己看着办吧。”
纪老爷怒视纪威安:“你这个孽障……你……”
他还要再骂,傅氏上前,柔声劝阻:“老爷,人回来就好了。这事安儿一定会好好解释的。您别生气啊。”
她走到纪威安跟前,柔声劝道:“大郎,你看钱家两位老爷都来了,你就给个面子,把钱公子放出来吧。不管是什么误会,打人总是不好的。你还把人落到牢里,唉唉,你看你父亲也是急了……
纪威安似笑非笑看着跟前美艳的继母,看得她背后冒起寒气。
傅氏越说越小声,最后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纪威安笑眯眯看着她,等她无法吭声时才曼声道:“大娘,你这话说得好轻巧。钱世勋落到大牢里面,你轻飘飘一句话就要我把他放出来。内城司是你开的吗?”
傅氏听得一愣,旋即窘迫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眼眶红红的:“大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
纪威安俊脸猛地冷了下来:“一介妇人竟然敢干预公事。谁给你的脸?”
傅氏听得愣住,她自从嫁到纪家后因为长得美会做人,把纪家上下哄得服服帖帖,言听计从,从没有受过委屈。
两个继子一个性格乖张暴戾,一个贪婪痴傻,却没有给她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