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下了许久的雨,这两天才晴,路边还有不少积水。
“人在哪?”殷晚问。
“城南永宁巷,石大人和他儿子死在自己家里。”
殷晚眼睛一亮:“城南,那地方离护城河近。”他扬声吩咐人:“牵马过来。”
李桥不解。
殷晚笑道:“一连下了好些天的雨,骨头都生锈了,正好骑马松快松快。李大人一起?”
李桥抿了抿嘴,“下官不善此道,不能陪殿下尽兴了。”
殷晚也不强求,马牵过来,殷晚把扇子别在腰间,朗声道:“本殿下先走一步。”
马蹄踏过积水,溅出一片水花。马上的人神采飞扬,是这京城里独一无二的殊色。
李桥到石府的时候,殷晚正好回来。仵作和捕快很快去查探死者,殷晚扇子不住的摇。
“这石大人是个什么来路?”
李桥道:“是唐王殿下妾室的远亲,从前一直在外做官,年前才受调回京,在户部当值,正五品官。”
殷晚漫不经心道:“五品官便可以在这地界买下一个三进三出的大院子,怪不得人人都想做官。”
忽然门口传来声音,两人望去,只见韩三宝满头大汗的跑过来。
“你来干什么?”殷晚问道
“回殿下,”韩三宝气还没喘匀:“太后娘娘听说殿下接了个杀人案,命我过来照看。”
殷晚点了点头,跟着往里走去。
石大人本名石平,儿子叫石升荣,两人今早被发现死在各自房间,面目青紫,满身是水,像是溺死的。尤其是石升荣的房间,满屋子都是烧给死人的纸元宝,石升荣就被埋在这一堆纸元宝里。
殷晚站在外间都能闻见石平身上的死腥气,他打开扇子,挡住半边脸,韩三宝一直在劝:“这里头不干净,殿下在外头等吧。”
殷晚没管他,问道:“府里其他人呢?”
李桥道:“府里除了石平父子两个,还有续弦蒋氏和她所生的女儿采蘋,但是母女两个不在府中。”顿了顿,他道:“此地污秽,殿下还是别进去了。”
殷晚点了点头,韩三宝赶紧搬了个凳子放在树荫下Yin凉地方,拿着个扇子给他扇着。
“这李桥就是杨大人说的那个吗?”韩三宝好奇。
“嗯。”
韩三宝啧啧称叹:“真是看不出来,一点也没有世家子的倨傲。”
殷晚把玩着扇子,没有说话。
不多时,李桥过来回报:“石平父子身边伺候的人说昨晚上两人还好好的,今早来叫,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守夜的人一点动静也没听着,也没有贼人来过的痕迹。”
殷晚道:“石夫人和她女儿呢?”
李桥道:“下人说石夫人和石小姐已经失踪近半个月了。奇怪的是,石大人一点动静也没有,根本没有让人去找。”
正说着,一人来报,说是在后院的一处井里发现了一具女尸,差不多死了半年以上了。
李桥看看殷晚,殷晚啧了一声,“又死一个。”他的下巴微扬:“叫府里的人去认人。”
捕快即刻领命,殷晚看了看天色,估摸着该去见束台了。他看向李桥,道:“我有个问题想问李大人。”
李桥拱手道:“殿下请说。”
“京城五品官的俸禄有多少,要多少银子才能买下这三进三出的大宅子。”殷晚看向李桥,“本殿下好奇的很,李大人可得好好查查。”
李桥拱手称是。
殷晚起身,转了转扇子,“天色不早了,韩三宝,回了。”
韩三宝忙跟着殷晚回去了。
回到宫中,殷晚问道:“让小厨房做的吃食做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
殷晚点点头,对韩三宝道:“你去替我跟太后磕个头,跟她说,我刚从外头回来,怕冲撞了她,晚些时候再去请安。”
“是。”
殷晚走进樊渊,山崖上放了一张长榻,束台就躺在长榻上,远远望去,像一团火。
殷晚走过去,把食盒放在小桌上,自己在长榻边坐下。束台睡的头发凌乱,红衣服里露出来雪白的手腕。
殷晚推了推他,道:“你要的糖葫芦我带来了,还带了一些别的糕点。”
一盘冰糖葫芦红艳艳的,铺着一层透亮的糖浆,还加了果仁和酥糖,看着便叫人垂涎欲滴。
束台很快从榻上爬起来,拿起糖葫芦,一口咬下一个。
殷晚顺手替他理了理长发,问道:“好吃吗?”
束台不住点头:“怪不得天道偏爱凡人,你们凡人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殷晚失笑:“得你一句夸奖,真是不容易。”
殷晚身形放松,倚在榻边,束台兀自吃得高兴,每一样点心都尝过来一遍。
“我父皇任命我掌管刑部,但是刑部尚书不大喜欢我,上任第一天,就给了我一桩很离奇的杀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