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的人也来了,把围观的人赶远了些,不让他们妨碍。
莫燃看看地上那人的脸色,出声道:“还是先让郎中救他比较好吧?”
一直趴在人身上哭是存心不让人救吗。
喊得最大声、貌似是汉子的娘的妇女闻声抬头,虽然一直嚎着,脸上却一点眼泪都没有。
她浑浊的眼珠子打量说话的莫燃,皱巴巴的脸上表情嘲讽:“刚才是你在说话?难道你就是这个酒楼的东家?”
她见是个嫩生生年纪轻轻的女娃子,话还没说就把人先看低了两分,原先的惶恐不确定消了大半,冷哼一声,没等人说话就站起来指着莫燃的鼻子大骂:
“好你个坏心的女娃子,开个酒楼不好好干就知道收刮钱财,你看看现在把我儿子吃中毒了,你们酒楼必须得给我们一家人一个交代!必须赔钱给我儿子治病!”
莫燃眉头一蹙,自己的儿子食物中毒,危及性命,这个老妇人没有第一时间让郎中救人,却让他先赔钱,怎么看都觉得有问题。
自己的娘子被人不客气地指着鼻子骂,阿久眼神一暗,眼底风暴在聚集,上前抓住那老妇人的手一扭,直接把人摔倒在地,完了厌恶地甩了甩自己宛如碰到脏东西的手。
众人只觉得一瞬间眼前一花,再定睛一看刚才还生龙活虎骂人的妇女就躺在地上了。
那妇人猝不及防被摔,懵了好一会,后背的疼痛让她呲牙咧嘴表情扭曲,反应过来岔开腿就势坐在地上就哭,干嚎的嗓音听起来无比刺耳。
“还没有天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在朝廷官兵的面前这个野蛮的男人就直接打我这个老人,还请官人为我们主持公道啊,这是在欺负我们穷人没钱没势啊!”
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打人,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为首腰间配剑的官兵表情不悦,唰的抽出剑横在阿久面前,大喝:
“休得放肆!你们这些人还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你,你,还有你们,都跟我们去一趟衙门,来人,把人带走!”
这个官兵一一用剑尖指过莫燃、阿久,还有闹事的一家子和走出来作证的郎中,把人全部带回了衙门。
县令爷出来,见汉子面色发黑,先派人另找了郎中给人医治,然后才开了堂。
两个妇人仍旧哭哭啼啼的,跪在堂下,控告莫燃和九天酒楼。
莫燃不想跪,直挺挺地站着,身后还站着个阿久陪他。
这县令就是许柯的爹,他心里很清楚九天酒楼是谁开的,也通过自己的儿子知道堂下的女子是谁,并不想和舒家交恶,对莫燃不跪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呵斥另外的三人在堂上不得吵闹,才让人止住了哭。
“来此,所为何事?”
虽然知道事情原委,县令还是照例问了句。
汉子的娘子刘氏立刻道:“请大人为我们做主啊,我和我的婆婆儿子还有夫君刘洪今天中午不过在酒楼吃了顿饭,他就食物中毒了,一定是这酒楼有害人之心,还请大人明察。”
她边说边磕头,样子非常悲愤。
县令听完,问莫燃这边有什么话要说。
莫燃站在原地,不卑不亢道:
“禀告大人,我们酒楼的食材都是当天采买的,干净卫生,我们酒楼是做生意的,也不会主动给菜里放毒毒害别人,何况我和他们并非相识,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害人来败坏酒楼名声呢?
这些日子那么多人吃了火锅都没事,只有这个人出事,但是同吃的三人并没有出事,是何缘由我也不清楚,但我敢保证,此事并非是我们酒楼所做。”
县令也觉得蹊跷,问刘氏:“你且说说为何只有你夫君出问题,你和其他人却无事?”
刘氏哭道:“难道大人是在怀疑我们吗?我们只是路过进去吃顿饭,怎么会清楚这个。大人您不能因为她说了不是酒楼做的就相信他们啊,我们是冤枉的啊。”
衙门开堂的时候大门是开着的,门外很多老百姓在探头探脑地看着,一些人说食物中毒的人是无辜,一些人相信九天酒楼绝对不会做害人的事,竟还争起来了。
莫燃继续道:“大人,我有证据证明我们酒楼没有动手脚,那就是他们吃过的火锅,我拜托大人的下属把东西一并带过来了,大人可以找人验证。”
刘氏听闻,眼里闪过些慌乱。有人把东西抬上来,县令让人验毒,最后证实火锅里确实没有毒。
刘氏见状喊道:“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把火锅调换过了,或者那毒验不出来,这是他们的诡计!”
县令表情一冷,不悦道:“你是在质疑本官和本官下属的办事能力吗?”
刘氏一愣,诺诺道:“不敢。”
“但如果不是他们做的,我夫君又怎么会食物中毒!”
她看了眼身边的老妇人,那老妇人忽然在地上滚起来,耍泼赖皮状:“我的儿啊,你好命苦呀,被人害了还得不到公道,这黑心的不仅害了你,还当众打了我啊,只怪你老娘我没点本事,说不过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