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信体弱,不曾习武,此时浑身都僵住了,脑海里警铃大作,身体却无法做出任何应对。
剑锋愈发近了!
锋锐的剑气近在咫尺,白雨信下意识闭上双眼。
“当!”
一声脆响,刀剑被格开。
白雨信茫然睁开眼,心脏后知后觉地狂跳起来,身子一软,不由扶住了墙。
“混账,谁派你来的!”顾明州怒吼,手中长剑在狂怒下不断刺出,招招都是不要命的打法。
他简直不敢想象,要是他晚回来一步会发生什么,要是他没有买刀带在身上,又会发生什么。
方寸大乱,便露出破绽。
白雨信惊呼一声:“小心!”
顾明州就地一滚,手腕一翻,长剑深深嵌入刺客肩膀。
蒙面刺客自知讨不着好处,只得捂着伤口狼狈逃窜。
白雨信立即冲上去,抱着顾明州,慌慌张张地到处摸:“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下一刻,整个人都被揽入熟悉的怀抱里。
“对不起,对不起......”顾明州眼睛赤红,不断颤抖。
“不怪你,是我不好,是我的错......”白雨信难受极了,抱紧他,喃喃道。
“要不是我得罪了杨蒙,就不会......”两人不约而同开口,又猛地愣住。
顾明州:“???”
白雨信:“???”
两双歉疚的眼睛碰到一起,同时冒出疑惑。
片刻后。
顾明州大怒:“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什么都不说,若是出了事.......”
“这么大的事,你不是也没跟我说?”白雨信不客气地回敬。
两人面面相觑,都是又好气又好笑。
顾明州便说:“这样下去可不行,咱们得立下规定,大事不准瞒。”
“得再加一点奖惩措施。”白雨信说。
顾明州想了想:“再加一条,谁瞒了,就得无条件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好。”
“那现在先坦白,你有没有瞒着我的事?”顾明州坦荡荡地一拍胸脯,“我没有。”
白雨信仔细想了想:“我好像也没有。”
顾明州仍不放心,拿宣纸印泥出来,像模像样地写下一张契约纸,一式三份,两人各存一张,还有一张就放在家里保存。
白雨信哭笑不得,陪他闹了一遭。
方才的惊心动魄仿佛消散不见,然而到了晚上,白雨信躺在书房,却怎么也睡不着,终究爬起来。
清醒地 睁开眼,他走到 卧房外头。
不忍打搅顾明州,他坐在小院的石桌边,仰头看着浩淼星空,心口却沉沉地压着。
吱呀一声,卧房门开了。
见白雨信坐在外面,顾明州一愣:“你也没睡。”
白雨信点点头,两人坐在一处,谁也没有说话。但他们都知道,杨蒙图穷匕见,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第77章 原来是契兄弟
Yin天的暮色灰蒙蒙的,杨蒙等 不及换下官袍,便匆匆跑了出去,直奔杨宜修府上而去。
“叔父,大事不好,您快看看家中的账本还在不在?”杨蒙跑得满头大汗,急切道。
杨宜修莫名其妙:“什么账本?”
“当然是、是......”杨蒙不好说得太直接 ,暗示道,“那本账本。”
杨宜修更是一头雾水:“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不在,大白天的,你做什么梦呢?”
杨蒙呆了,将来龙去脉托盘而出。
杨宜修先是一愣,继而勃然大怒:“蠢货,你被诓了!”
“可上面的数字分明......”
“那些都是明面上送出的东西,但凡看见过的人都能推算,其他私下的账面却一概没有,”杨宜修恨铁不成钢,用力敲了敲桌面,“你就不会先把人扣着,问过我再说吗?”
杨蒙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被人玩了这么一手,丢脸至极。
问题是世上有几个人能像 白雨信那样大胆,杨蒙中招,实在不亏。
杨宜修却不这么认为,将杨蒙骂了个狗血淋头,临了恨恨道:“安排你做个刑部侍郎,你难不成就满足于此了?张首辅固然是个好靠山,可他到底老了,日后还不是得靠你们年轻人独当一面?”
“这样沉不住气,我还能指望你什么!玉儿跟着你,我怎么放心得下?”
一腔好心却没换来半点感谢,杨蒙僵着脸听训,好一会儿终于转换过心态,说了些许好话,终于将杨宜修的脾气熨帖下来。
亲自送叔父回房,侍奉了小半个时辰,杨蒙方才离开,天色已经擦黑。
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看见妻子正跟杨家的嬷嬷推辞些什么,不禁一愣。
“你怎么在这儿?”杨蒙下意识地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