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们不仅心满意足,竟然还忐忑起来,“真的是这里吗?这真的是受罚吗?还是这其实就是一种残忍的惩罚,让我们相信然后告诉我们想得美?”
正在觉得这待遇是不是有点过分了的周承弋和蒋尚书:“……”
“鸿蒙教……”蒋尚书欲言又止。
周承弋拍了拍他的肩膀,“Jing准扶贫。”
小道士们的去处就这么定了下来,虽然上面说的是做苦工,他们却觉得这是天大的好事。
周承弋离开之前,有小道士按捺不住问起了云浮子,周承弋记得他,正是那个补裤头的。
看他沉默不语,赶紧摆了摆手,“我们不是想打听什么,只是……就,想知道他还好吗……这些天我们经常能听见地下的惨叫……”
说着说着小道士的声音微弱下来,最后道,“若是不能问,便算了,麻烦殿下了。”
“没什么不能问,他很好。”周承弋撒了谎,他没有告诉他们云浮子已经死了,而是道,“不过他是谋反之罪,处罚肯定很重,你们只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小道士们倒是不怕这个,而是下意识问道,“会死吗?”
“也许。”周承弋点了点头。
小道士们其实并不意外,后果他们早就猜测过了,不过听闻答案,还是忍不住心生失望,连他们的命也都是捡来的,更别说师父了。
周承弋顿了顿,倒是说了一句真心话,“不管结果如何,在这里好好干活,说不定以后还能出去。”
小道士们听到“出去”两个字,顿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周承弋眉头跳了跳,有些无语的道,“你们难道还打算在这里做一辈子劳工,就拿这每月二两银子?能不能有点出息?你这么好的手艺出去了去秀坊应聘,未尝找不到一个好工作。”
小道士弱弱的道,“赚钱的是绣庄老板,绣娘也只能拿点小钱,大的绣品价格虽高耗工时也长,绣小的绣品,要绣二三十才有月二钱。”
“而且不包吃包住,工钱虽然高,却并不稳定,遇到黑心的老板能贪你一半去,还没处说理。”其他几人七嘴八舌的补充。
总结就是,没保障、活儿累、开销高。
和现代的五险一金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周承弋懂了,这大概就是现代人千军万马考公的心态吧。
九月来临,房观彦开始准备来年春闱的会考,在周承弋的百般挽留之下,最后还是放弃最初的想法,改为留在东宫,成为了东宫背地里的另一个主子。
他们总是呆在一起,周承弋也根本不隐瞒自己的取向,或许在外面还会顾虑房观彦的感受有所收敛,少有那些亲亲抱抱的动作,然则东宫这是自己的地盘,他要是再压抑可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因此东宫里的太监宫女想不知道都难,也是长夏拉着凛冬背地里警告吓唬了一番,消息才没有传出去。
不过由于周承弋隔三岔五就去太医院取药的缘故,太子殿下养了个手段了得的妖女,日日芙蓉帐暖度春宵的消息流传甚广。
朝堂之上再次出现请立太子妃的声音,都被皇帝搪塞而过,周承弋自己反正没去上朝,这些话全权是说给聋子听了。
现在东宫书房分成了两部分,周承弋叫人又搬了一张书桌来,将对面清空也布置了书架和各种文房用具,房观彦自己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还有从府中搬过来的。
周承弋知道他喜欢书画,他叫人弄了不少颜料出来,房观彦见猎心喜,特意画了几副。
《交替》便是此时出产的,除了这副画之外,其中有半数是周承弋的肖像。
房观彦的画带着古代特有的韵味,或许技巧并不如现代画师的多样繁复,却实在功底扎实,寥寥几笔就勾勒出周承弋的神韵,虽然没有西方素描画那般写实,却也是一眼就看得出来是周承弋本人。
且他的娴熟已经做到了心中有人笔下有画的地步,想到什么便能画什么,不需要多犹豫思考。
饶是周承弋不懂欣赏,也直呼厉害。
周承弋同时也想起一件事,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听闻我失踪那段时日,所有的画像都是由你提供的?那我倒是好奇,你到底画了多少张?又是从什么时候画起的?”
“……自然是,见你之后。”房观彦含糊。
周承弋一听就知道肯定撒谎了,他随口调侃,“你这个见我,是见我本人,还是见我文章?”
房观彦沉默,强行按捺住想要蜷缩起来的手指,笔尖在宣纸上抖落一滴墨,他装作若无其事的下笔晕开,将这个意外变成神来一笔,只有脖子微微发烫。
周承弋捕捉到他片刻的停顿,对他的了解早已不复之前,瞬间明白了,忍不住道,“是《狐梦》?画给我看看?”
房观彦没有否认,只红着脸说了句,“不行。”
这下周承弋当真好奇了起来,就闹着房观彦非要看,竟然还抱着他将头埋进他颈间里来回转动摩擦,“阿彦,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