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怀嗯了一声,又问:“我们现在在哪?”
“驿站。”
“还有多久回殷都?”
“快了,明日就能赶回。”
第二天早上,殷怀下了床走出了屋,当看见驿站门口守着的重苍时,不由一愣。
说起来这次醒来重苍竟然没有守在他的身边。
“你在这干什么?”
重苍没有回答,当看见他走出来的那一刹那,他就愣住了,好半天才像是反应过来,往前了一步,迈得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是梦一般。
“我没事。”殷怀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心中一暖。
重苍垂下眼,薄唇死死抿成一条直线,“我……”
殷怀叹了口气,刚想再说什么。
便看见释无极也走了出来,当他浅淡的眸子落在自己身上那一瞬时,微微一凝。
“国师也在?”殷怀笑yinyin道。
释无机点头,“陛下平安无事就好。”
柳泽预料的果然没错,一行人一路紧赶慢赶,还在第二天一大早赶回了殷都。
一回宫,平喜便拥了上来,喜不自胜,“陛下!”
殷怀没有说话。
平喜见他不说话,立刻止住声,仔细瞧他脸上没有露出被打扰的不悦,这才连忙涎着脸上前,小声俯在他耳边。
“陛下,此次出行顺路吗?有没有什么新鲜有趣的事给奴才听听,也好让奴才长长见识。”
他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殷怀脸色一下就拉下来了。
这下自己出宫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虽然这没什么,毕竟当时自己瞒住别人,也是为了怕打草惊蛇,现在事情办完了也就无所谓了。
平喜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心情不好,要追究自己告诉把他的下落告诉给誉王的事,连忙结结巴巴的补救,“奴……奴才坚持了很久,是那誉王太过可怕……奴才不是故意要告诉他的……“
殷怀:“…….”
难怪殷誉北会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千里之外的蘅洲,原来是这小太监干的好事。
重苍见他面色苍白,以为他动了气,于是上前扶住他,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陛下,喝水。”
殷怀咳了一声,伸手示意重苍把水递给自己,然后小口小口的抿着。
重苍怕他呛着,放轻了力度拍打着他的背。
“誉王在哪?”殷怀微微皱眉。
重苍听到他问殷誉北的下落,不由愣了愣,随即沉下声音,答:“自然是在誉王府里。”
誉王府内此时也是兵荒马乱。
“王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伤得怎么重。”
江伯望着床上躺着的人影,急得满头大汗。
赵青站起身,摇头:“你只管治伤,注意不要声张。”
殷誉北躺在床上,背翻过身,脱掉上衣后露出一大片后背,上面的伤口已经灌脓,结痂的血疤糊在一起,看上去惨不忍睹。
他面色苍白,薄唇紧抿,当被剃掉腐rou时,疼得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却是牙关紧咬,一声不吭。
等到好不容易包扎好伤口,江伯退了出去,便只剩下赵青和床上闭眼躺着的殷誉北。
赵青看他这样,微微皱眉,问道:“小香山发生了什么?”
听到赵青问话,殷誉北哑声道:“小香山一事有蹊跷。”
“什么蹊跷?”
殷誉北没有回话,他想起了围剿出现的时机,未免太巧了。
他当初就奇怪怎么郑二他们就刚好抓住的是殷怀。
要知道他被抓住事情就非同小可,因为那便有了光明正大调动殷都禁军的理由,甚至能够调动起他州的兵力围剿。
一切都太过顺利成章,像是落入了谁的圈套一般。
忽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微微拧了拧眉。
之前柳泽向自己提起蘅洲匪患的事,会是巧合吗?还是已经对自己起了疑。
赵青见他不说话,也不继续追问,只叹了口气:“伤亡如何?”
“都平安无事,他们都从地道跑了。”
赵青也不说话了,他本来也不是话多的人,可当他目光掠过案几上某角,不由一怔。
只见雪白陶瓷中插着的艳丽红花上,一看就是被人Jing心呵护,嫩绿的枝叶上还有晶莹欲滴的水珠。
殷誉北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当看到瓷瓶中的花时,冷戾的神情不由柔和了几分。
赵青,“从前竟不知道殿下喜欢摆弄花花草草。”
其实他心里略微有些疑惑,因为殷誉北从来不像是会养这些玩意儿的人。
殷誉北显然不想多谈,神色淡淡,只简短道:“随手摘的。”
赵青也没在意,继续刚才的话题,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皱了皱眉。
“若是事成之后你想如何处置……他。”
殷誉北眼睫微微一颤,脑海里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