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势如何?可有性命之忧?”
太医颤颤巍巍道:“有几处伤势较重,不过好在他身体比常人要健壮,恢复起来要快一些,想必没有性命之忧。”
兴许是听到了殷怀的声音,床上之人眼皮子竟然动了动,过了片刻,又挣扎着缓缓睁开眼,努力的朝着他的方向望过来。
殷怀决定拿出贴心上司的模样,拍了拍他的手,宽慰道:“你好好养伤,你救驾有功,朕一定会好好赏你。”
重苍却死死的盯着他,因为刚醒来,声音略微有些嘶哑,“……你有没有受伤。”
殷怀一怔,没想到他这样了还在惦念着自己,于是心中一暖。
“没有,你把自己照看好了就行。”
重苍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瞧,像是在仔细的确认他有没有说谎。
“你这次救了朕,想要什么赏赐可以尽管说。”
闻言重苍神情微动,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凝视着殷怀,眼神里说不清道不明是什么意味。
殷怀以为他是不好意思,“那等你想到要什么再尽管给朕提。”
重苍垂下眼,沉声道:“……是。”
殷怀又说了几句体己话,这才又掀开帘子走人。
回了宫后殷太后便雷厉风行的处理刺客一事,听说查出了不少蜘丝马迹,桩桩件件都恰好和柳泽扯上那么点关系,不过没有对外宣布,据殷太后说是因为兹事体大。
殷怀没有什么心思去过问,反正那些所谓的线索也是别人做好了摆在他面前的。
过了好些日子,殷怀才从那日的Yin影中走了出来。
那不过是乌龙而已,自己又不喜欢男人,殷誉北也不喜欢男人,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羞的。
这样想着殷怀也就释然了。
他这几日有其他在意的事,他听说莫侍郎最近非常愁,一连几日上朝都愁容满面。
于是就忍不住关怀了他几句,那老头子又立刻强撑笑容说臣无碍,什么谢皇上关怀之类的,一番话说的他牙疼。
下了朝后殷怀便知道了事情原委,平喜不知为何对这些家长里短的八卦可以说如数家珍。
原来莫侍郎家的儿子最近老往禅寺跑,急的莫大人是怒火攻心,生怕下一刻自己儿子就顶着噌光瓦亮的秃头来告诉自己要出家。
为此他做足了心理建设,终于等到了他儿子和他摊牌的那一天。
好消息是他经常去庙里不是看破红尘要出家,
坏消息是他是在红尘里打了好几个滚看上了别人庙里的和尚,天天守着别人庙里等着别人。
殷怀心中感慨,果然虎父无犬子,这莫侍郎和他儿子不愧是亲生的。
途径宫道时,他坐在轿辇之上,又看见了太后宫里的嬷嬷从释无机住的方向出来,于是叫住了她。
“这是要往哪里去?”
嬷嬷脸色有些尴尬,“太后她老人家让我来找国师,想求几本静心经书看着。”
“这样啊,那找到了吗?”
“国师大人他不在。”殷怀心中一动,“既然这样,我便帮你问问,反正国师的住所离这近,我找到他就提上一提。”
“那就多些陛下了。”
殷怀笑yinyin道:“这有什么谢的,你是母后身边的人,不必多礼。”
其实自从自己的病好了后,释无机并不常待在屋里,他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反正这位国师一向都是神出鬼没的,完全可以自由进出宫墙,比他这个皇帝还自由。
所以这日殷怀便打算好好给他讲讲规矩,想进皇宫就进想出就出,有没有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放在心上。
他决定好好给他一个下马威。
原著里释无机都很少和原主说话,原主也和他没有什么仇。
释无机这个人也被传的神乎其神,说他是历任国师里修为境界最高的,甚至还有人说他通天之能,能占卜出人还未发生的命运。
殷怀直接到了释无机的屋子里去,进去后发现屋子里似燃着什么香,摆着几卷经书。
床榻整整齐齐丝毫没有人动过的迹象,殷怀心中好奇,难道这些天释无机都没有上床睡过觉吗。
他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翻看着经书,密密麻麻的小字看的他头疼,于是又扔到了一边。
没过多久就困意来袭,索性双手一摊靠在桌上小憩了起来。
过了大概有半柱香时间,门忽然轻轻的被人从外推开,出现了一道雪白的身影。
释无机望着屋内的景象,视线轻轻一转,落在不速之客身上。
只见他一只手枕在经书上,另一只手搭着脑袋,睡的十分沉,只剩浓密眼睫微微翕动。
释无机顿了片刻后,这才缓步入内。
殷怀察觉到动静,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你回来了。”
释无机神色微动,“不知圣上找我何事。”
殷怀本来想立刻问罪的,但思来想去还是要循序渐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