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誉北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于是柳泽朝殷怀的方向伸出手,微微一笑,不慌不忙道:“我来扶陛下吧。”
殷誉北冷着脸,视线落在他伸出的手上,却是一言不发,根本没有把怀中人交出去的意思。
“陛下?”
柳泽也不在意,只温声唤了唤被他禁锢在怀中的人。
刚清醒没多久,殷怀脑子还昏昏沉沉的,只能慢半拍的抬起头。
他望着递到自己身前的手,修长白皙,指甲修剪的圆润干净。
殷怀身子动了动,下一秒却察觉到身旁人力度骤然加重,抬头却只能看见他紧绷的下颔线。
“……放开朕。”
殷怀眼睫颤了颤,语气干涩。
刚才的记忆逐渐浮现在脑海之中,他现在只觉面红耳赤,哪里还愿意和殷誉北待在一起,只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逃离这。
殷誉北望着自己被挣脱开的手,微微搭下眼帘,看不清脸上神情。
柳泽伸手想要去扶殷怀,却被他微微避开。
看出他的抵触情绪,柳泽静静一笑,像是浑不在意。
发生了那样尴尬的事,殷怀觉得挺丢脸,自己竟然在别人面前露出那样的一面,而且还被柳泽看见了。
也不知道他看见了多少,不过他猜测他也是刚到,因为他余光一察觉到了他的身影,便立马瞥去了。
万幸的是其余人都候在洞外,没有进来。
殷怀站在洞门前,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又整理了一会自己的仪容,这才抬步继续往外走。
走出洞前殷怀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
洞xue外的光像是照不进去似的,殷誉北大半个身体笼罩在Yin影里,殷怀看不清他的脸,只感觉到一道宛如实质的视线牢牢的盯着他身上,让他顿觉如芒在背。
走到外面殷怀见到了不少全副武装搜山的侍卫,甚至连禁军都出动了。
殷怀一见阵仗如此之大,心中宽慰,好歹也是给足了自己这个傀儡皇帝的面子。
“陛下!陛下真的在这!”
“呜呜呜呜呜您可吓死奴才了。”
他还没站定,平喜便不知道从哪跑了出来,面上欣喜若狂。
“……”
殷怀的背努力停直,气势也拿捏了出来,握拳虚咳了一声:“不必大惊小怪,朕回来了。”
平喜又一骨碌跪在了地上,“呜呜呜陛下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奴才长再多脑袋也不够砍啊。”
“重苍呢?”
“啊?”平喜泪眼婆娑,抬起头脸色茫然,像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过问一个奴才。
旁边的柳泽应道:“回陛下,那个侍卫没什么大碍,已经上了药止了血,应该不用多久就能醒过来。”
殷怀又问:“那群刺客有没有抓到活口?”
柳泽摇头,轻声道:“没有,仅存的几个活口也已经自尽而亡。”
“朕知道了。”
柳泽又是微微一笑,“无论如何,陛下平安无事就好。”
平喜听到这里仔细瞅了瞅殷怀,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像是有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和平时不一样。
听到这话殷怀转头看了柳泽一眼,见他面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目光沉静的凝视着自己。
这番话说的倒不像是在弄虚作假,如果刺客是柳泽派来的,那么只有……
“太后呢?”殷怀朝着跪在地上的平喜问道:“她老人家一定吓坏了吧,朕去给她报声平安。”
说完殷怀就径直朝前走去。
柳泽却没动,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
平喜在一旁看着,视线不经意扫过柳泽的脸时,不由怔了怔,愣住片刻。
可等他稳住心神,再去仔细端详柳泽神情时,却什么都没发现,仿佛刚才那一瞬间只是自己的错觉。
柳泽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淡淡的朝他扫了扫。
吓得平喜立刻收回视线,他赶紧跟上前面殷怀的步子,心里忍不住暗自嘀咕。
怪了,难道是他刚才眼花了,也是,柳相怎么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下了山后殷怀却被告知太后听闻自己遇刺,一时间忧惧交加,竟然晕倒了。
下人通传后,殷怀便掀开帐篷门帘,径直走了进去。
只见殷太后躺在榻上,额上敷着汗巾,面上没什么血色,似是没什么Jing神,一见到殷怀后,便两眼放光,挣扎着要爬起来。
“我的儿,我的怀儿,快过来让哀家看看。”
“你快把我这把老骨头吓死了知不知道。”殷太后揪着殷怀的袖子,面色哀戚。
殷怀任由着他上下摸着,一直都没开口,殷太后也觉得不对劲,柳眉微蹙。
“怀儿,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柳泽实在是狼子野心,平日里对朕不敬也就罢了,今日竟然敢对朕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