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面皮依旧紧绷发冷,完全不知自己此时落在旁人眼中是和模样,
殷誉北抬了抬眼皮,漆黑瞳孔里倒影着他的模样。
平喜见殷怀好不容易平复了下来又咳的厉害,连忙让随行的宫人去请太医。
片刻后,太医才姗姗来迟,替殷怀把了脉重新配了药,然后吩咐殷誉北府里的下人熬给他喝。
等到折腾已经是深夜,一行人不得不在誉王府暂住一宿,王府总管是个余姓老头,在得知殷怀要留宿后,连忙准备了上好厢房,被褥器皿一律换新,屋里也燃上了暖香,地龙一烧起来,顿时热烘烘的。
殷怀也换下了龙袍,准备沐浴就寝,他望着挂在架上衣袍上张牙舞爪的飞龙,心生惋惜。
那殷誉北不知是不是眼神不好,眼神没往着威风凛凛的龙袍上瞥过一眼,不过想想也是,即使他再怎么野心勃勃,也不敢在面上表露出分毫。
殷怀此次出宫只带了平喜一人,伺候他更衣的本是府里的侍女。
殷怀朝一旁垂首的清秀小厮看去,指了指,说:“换他来吧。”
还是男人自在些。
平喜心中微动,也跟着瞧了那小厮好几眼,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难怪如此。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开始打起了算盘。
殷怀沐时一向不喜旁人近身,池子里的水温刚刚好,雾气熏的他脑子里晕乎乎的,于是便打了个哈欠。
沐浴更衣至雅阁,已是亥时三刻,
绕过锦雀织丝屏风,殷怀刚走至榻前,眼皮子便猛地一跳,扭头望向一旁满面堆笑的平喜。
“平喜……”
平喜立即眉开眼笑的应了声,心中美滋滋的,等着领赏。
殷怀木着脸望向床塌上衣衫尽褪的少年,赫然便是伺候自己更衣的那清秀小厮。
两个人互相瞧着对方大眼瞪小眼。
“殿下可是不满意?”平喜见殷怀不说话,也摸不准他什么意思。
“满意……满意得很。”殷怀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平喜又是一喜。
却不料殷怀话锋陡然一转,斜眼看他,凉凉道:“不过你是不知朕身子不适,需要休息吗?”
平喜面色一变,连忙就要跪下求饶。
“行了。”殷怀制止了他的举动,“把他送出去吧。”
“陛下,身子可觉好些了?”平喜恭恭敬敬的递上了热茶,知晓自己做错了事,脸上挂着刻意讨好的笑。
殷怀接过茶,含糊不清的应了声。
他本就是装的,但是这副身子体弱也是事实,咳着咳着也就成真了。
他所住的厢房前有一大片的梅林,天寒地冻呵气成霜,寒梅依旧傲立枝头,殷怀撑着下巴,在窗柩前看的入迷。
他想起原著里长善喜梅,为博她一笑,殷誉北便为她将皇宫里种满了梅花,一到冬天,铺天盖地的红梅盛开,别是一番风景。
而此时另一旁的书房内,殷誉北正立于书案前,一只手压住宣纸,另一只手提笔写了几个字,然后折好装在信函里递给一旁的老者。
“江伯,将这个交给赵将军。”
灰衣老仆连忙接过应是,等他走后,殷誉北踱至窗前,负手而立,头也不回冷冷问:“那边动静如何?”
“回王爷。”侍从有些难以启齿,斟酌几番方才委婉道:“皇上似看中了位小厮,身边的公公把人要了过去。”
殷怀手指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板指,微微眯了眯眼,没有说什么。
亏了那杯浓茶,再加上认床,殷怀半夜还Jing神抖擞,盯着屋顶眼睛睁得老大,最后折腾了好半天才入睡。
等到再醒来时看向屋外,天还蒙蒙亮,平喜还在小侧间里榻上呼呼大睡。
殷怀也睡不着了,索性披了外衫起了身,他没有开口叫平喜,因为大清早的他还想清静一会。
最后费了好半天功夫才将衣袍尽悉穿上,然后披上了大氅推开了门。
屋外就是那片梅林,踩上松软的雪地,殷怀的脚深陷进雪里,然后又抬起来,发出吱呀的声音。
这还是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殷怀第一次有真正意义上的独处时间。
平日里身边总是乌泱泱一群人跟着,耳根子没有一点清闲。
此时万物寂静无声,雪落地几不可闻,只有脚踩上雪地发出的轻微响动。
殷怀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
有枝红梅开的正艳,殷怀动了摘下插瓶的心思,奈何那株长得太高,他垫起脚,吃力地伸手想要去够着,却怎么也够不到。
正在犹豫要不要叫下人来帮自己时,倏然间旁边忽然伸出了只手,在他头顶上方折下了那株梅花,然后递给他,
殷怀视线落在那只手,骨节分明,虎口处略微有些薄茧,一看就是常年练武的老手。
“皇上怎么起的这么早,莫非是我府里的下人伺候不周?”
听到这熟悉的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