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姆斯半心半意地想等自己感觉更像人类时再理会这张便条,他现在感觉自己像猫叼进来的野餐。然后他想起这些傻瓜花了三年的时间成为阿尼玛格斯,为了他。他至少应该做做样子,他想,然后几乎是手脚并用爬上了楼梯。
楼上的走廊里有一面镜子。他在镜子前整理仪容,检查淤青、擦伤和血迹。惨白的脸色是拯救无望了,他看上去活像一具尸体。他用双手捋了捋头发,让它稍微服帖一点。然后尽可能挺直脊背,走进厨房。
“早上好,妈妈,”他说。他的母亲坐在餐桌旁,又在读《女巫周刊》
“早上好,亲爱的,”她从杂志上方打量着他。“今天这么早就上来啦,感觉还好吗?”
“很好,”他撒谎道。他抗拒着靠在门框上的诱惑。除了一切不对的地方,那头蠢狼折腾了一晚上没睡觉。
“看来那些维他命真的有用哎,”霍普说。“我本来都不信的!”
“我也是,”莱姆斯说,在心里记下要在霍普发现之前让那些维C胶囊消失。
“我今天得出去一趟。”他说。
霍普上下打量着他。她不再说这个不许那个不准,他都十六岁了,但她今天似乎欲言又止。“真的不能再等一天吗?”她说。
“你的直觉是对的,妈妈,”他说。“显然西里斯在那场婚礼上惹麻烦了。我得去看看他是不是没事。”
她缓缓点头。“你确定他会为你做同样的事?”
“他不用啊,”莱姆斯带着疲倦的微笑说。“因为我的妈妈不是个疯子。”
霍普被这句话打得措手不及,莱姆斯几乎是立刻就后悔自己的坦诚了。不管布莱克老宅里发生了什么,都不能拿出来说,至少不能在成年人面前。尤其是因为,到目前为止成年人一无是处。
“你爸爸今天要回来。”霍普说。
“帮我跟他打个招呼,好吗,”他说。“我今晚可能会待在詹姆家。”
他在心里责备自己。他不该这么生气的,毕竟,他们都假装自己是一个完全正常的家庭。对莱尔·卢平来说,正常的丈夫意味着经常出差。莱姆斯努力成为一个正常的孩子,但他强烈相信,留他麻瓜母亲一个人对付狼人太他妈不负责任,而他多年前也是这么跟莱尔说的。
“吃了早饭再走吧?”霍普说。“还是热的呢。”
“你开玩笑吗?”他说。“我从醒来就盼着吃早饭呢。我只需要先冲个澡先。”
要是不洗个热水澡、吃顿饱饭(按这个顺序),他想,让他满月后出门那就是让他在地狱里过冬。西里斯·布莱克处于某种不具名的麻烦之中?抱歉,习惯了。
浴室里没有别人,他把热水开到最烫,闭上眼睛,靠在墙上。让水流冲刷他的身体,让热度麻木他的疼痛,让肥皂带走狼的腥味,至少在下个月来临之前。他的肌肤还很敏感,仿佛有一千根针刺,后背和肩膀很疼,这意味着前一晚比他想象得更加粗暴。他被关在笼子里时总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