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望著我,他的雙眉帶著專注低垂下來。若不是因為那雙琥珀色眼睛,我本來會以為他是我們平時的雷木思,苦思著算命學問題或是盧恩文翻譯。
我將馬克杯舉向他去。「來。你試試看。」
緩緩地,他對那只馬克杯伸出手來,細細看著我的手指。我卻忍不住於那小小物件離開我的手,並安置下來時,感覺到一瞬的狂喜,即便,是很詭異地,在他的手中。儘管如此,這瞬間既澀又甜,因為他正常握住他的茶的微微優雅消失了。我試著不要去想這或許會永遠消失無蹤。
隨著他喝完那杯茶的時間,他掌握住了這項技能,而我已經可以看見那藥劑正一點一滴地拉暗他的雙眼,還有減緩他的呼吸。他用來喝掉那杯茶的時間,給了我更多時間列下其他雷木思或許會需要知道的事物──而且很有可能是接下來最重要的事情。
我從他手裡拿過空蕩蕩的馬克杯,然後嘆氣。「來趟廁所之旅怎麼樣,月影?」
* * *
約莫黎明的一個小時前,我們處於一條亞爾市中心法國版魔法部支路的小巷內。雷木思恰好在第一個港口鑰活化時僵直起來,並企圖從我們身邊拉離開來,但是一個穆敵的快速咒語使得他完全服從。
「我需要能夠當他回到他正常心智時對他使用這個咒語,」我說,在我引領他朝該建築前門走去的時候。
「在我允許外使用它看看,你會發現你到了阿茲卡班,」該正氣師威脅我道。「這只比蠻橫咒低階一點。好了,你們兩個在我進去提報我們帶了隻狼人入境時待在這裡。」
「那會是問題嗎?」我問道,突然記起一個當雷木思在一個靠近南特的野生狼人族群恐慌期間,被拒絕進入法國的情況。
「你讓我來應付他們,」穆敵帶著某種像是殘虐的歡欣回答。「他們因為法蘭索瓦.布朗杰欠我。」
「我會想知道嗎?」
他短促地大笑了下,使得雷木思嚇到對應地跳了下。「有道五英吋長的疤痕在我屁股上,多謝那渾蛋,而且法國部長知道。」
我們倚著建築的前門站立,然後只是為了耗掉時間,我開始對雷木思說話,想知道我們的新家會是什麼樣子。他沒能提出異議或乾巴巴地損我愈加奇特的雜唸。我帶著某種程度的洋洋得意對他指出這點。
一名女人突然間踏出我們正靠著看似無人建築的大門。她轉過身子,看到了我們,然後給了我一個燦爛的微笑。「布萊克先生?」
「天狼星,拜託,」我說,對他提供我最迷人的笑容予以回報。
「我是克蕾兒.冗貝,你或許稱之為魔法生物部門的成員之一。」她的雙唇輕刷過我的臉頰打招呼。
「那麼這位是路平先生了?」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但不如他望著她那般警惕。
我證實了此點,然後在她往他的方向揮舞魔杖時看著。「我只是在記錄他的身分證號碼,」她對我詢問的注視,用一種解釋的口吻說道。
雷木思不舒服地動了動,慢慢從她身邊挪開來,直到我碰了碰他的手臂。「沒事的,月影。」
她提起一邊眉毛。「月影?」
我聳聳肩,然後咧嘴笑了笑。「綽號。」
克蕾兒朝他提步緩緩靠近,用法文輕柔地對他說話。我沒辦法聽見她所說的每件事,但是從我聽得見的,她不過是在告訴他她不會傷害他,還有很歡迎他隨他所需久待下來。我想她說了些跟我有關的事情,但是她會意到地往他傾身過去,所以我沒有辦法聽得一清二楚。他對她比起受到脅迫,似乎更多的好奇,而我鬆了非常、非常大的一口氣。
「我會在接下來一兩天內拜訪你的住居,檢視拘留室,還有你將會用於控制你家狼人的防護方法,」她說,幾乎自信俐落地,在她結束對我朋友的談話之後。「穆敵先生知會我們說,那裡有個酒窖能夠在滿月期間用來約制他。」
「我都還沒有看過,」我說著。「可是我會馬上把措施設好的。」
她點點頭。「那會是明智之舉。」
到這時間點時,一台小小的汽車轉過街角,然後在我們面前停下。穆敵踏出車子,並對後座擺了擺手。「男士們,如果你們結束了?」
雷木思並不喜歡進入那台小車的主意,而當穆敵說了話,使我感到痛苦,「你得要昏擊他,布萊克。或許最好要習慣這個法子。」
我趁雷木思沒在看的時候動了手。這讓人覺得很卑劣,以昏擊咒攻擊一名趁他背對我時,毫無防備的人。讓他看見,而且知道我魔杖的一個揮動,就可以使他陷入昏迷──或者有可能更糟──的選項,只會使得我要讓他徹底信任我的打算更加困難重重。
當他在車子的後座時,我檢查了他的手腕。我早先治癒了它們──在詹姆過來找我們以前──但是從那之後就沒有看看它們。它們看起來恢復得不錯。穆敵,傾身越過我的肩膀看,也贊同了。
駕駛,一位只能說少少英文的法國部長屬下,在我們使勁把睡著的月影搬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