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在你房里被皇上一剑刺死的少年。”徐子洛说道。
原来他叫姜诚,这名字真好听,可惜被自己害死了。
“他是皇上跟宣统领的徒弟,皇上捡的,他总爱捡些孤苦伶仃的孩子回家,名字也是他取的,原本想跟宣统领姓,可是皇上说人不能忘本,让他延父姓姜,取名为诚,乃是忠诚之意,他们有意培养他为下一任影卫统领,却没想到......初七,你不该......”
“滚。”初七冷冷地开口。
徐子洛看着初七。
“徐太医为何对我说这些,指责我吗?我要的就是李轩众叛亲离,人不是我杀的,是李轩杀的,他死了与我何干,徐太医若不想死,便滚远点。”
徐子洛涨红脸,许久,“初七,我当真看错你了。”说罢摔门而去。
最终,初七这心病也无药可医,李轩将房里的利器全部收走,可初七还有指甲,还有牙齿,在李轩不知道看到他第几次将自己咬的鲜血淋漓时,松了口,准许他去外面走走。
他们让自己走,初七便走,他像个幽灵一样在宫里游荡,身后不远处跟着一群宫女太监。他无处可去,无人可寻。
“子玉?”宫巷中一个少年抱着话本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初七疑惑地看着他一眼,好不容易才认出,这哭的跟花猫一样的人竟然是京墨。
“子玉...”京墨看了一眼苍白消瘦的初七哭的更加撕心裂肺。
“别哭。”初七伸出手,轻轻擦拭京墨脸上的泪水,一边警惕地看着身后,他钻进巷子,甩开了跟着他的人,现在若是追上来,看到自己跟京墨说话,京墨估计要倒霉了。
“我走了。”初七收回手说道。
京墨眼见地看到了初七手腕上缠着渗血的纱布,果然是受伤了,“你别走了,你会死的。”京墨哭着说。
“会死?”初七疑惑地看着京墨,“死了不就解脱了。”
“你别死,你不回书里,你就不会死,你留在这人世间,你不要回去。”京墨抱着初七的胳膊恳求。
书里?初七疑惑地看着京墨,京墨怀里抱了一本书,是那本话本《乔生风月纪》,原来京墨经常自己说些奇怪的话是将自己当成了书里的人了。
真是傻得可爱。
“跟我来。”初七隐隐听到了嘈杂的脚步声,抓着京墨的胳膊往宫苑的更深处走去。
这本书李轩没有给他读完,今天看京墨哭的这么伤心,初七难得起了一点兴趣,两人蹲在墙角,初七问道:“后面故事怎么样了,给我讲讲。”
京墨看着初七,他自己的故事自己不知道吗,也对,他从书里跑出来,后面的事情还没经历。
“我从哪里讲起?”京墨抽泣地说。
“就从,我将身家性命交给张生,让他去进京赶考。”初七说道。
谁知京墨一听这话又哭了起来,“那人拿着钱跑了,没有进京,拿着你的钱乔装打扮一番,入赘给财主的女儿,后来毒害了他老丈人,夺了人家家产娶了几房小妾,又想起你来了,可那是已经过了七八年,他派人将你赎了出来,发现你已不复往日风姿,又嫌弃你破败身子,将人安置在后院不管不问,你爱而不得,最后疯了,自残而死,你临死那夜,回光返照,病若西子胜三分,更美了,张生见了,兽性大发,你最终死在他的Cao...强暴之下。”
初七靠着墙笑了笑,这才是他们这种人应有的归宿,他怎会做被帝王宠爱一生的春秋大梦呢。
浑浑噩噩地回了韶华阁,李轩正面色不善地在房里等他。
“去哪了?”
李轩的语气冰冷Yin沉,初七往后缩了缩身子,有些害怕。
“罢了。”李轩抬起手尚未触及到初七脸颊便收了回去,“近日南疆王进宫了,日后出去散心不要将仆从甩开,朕这几日忙,不能时时守着你。”
初七点点头,翻身躺到床上,静静等着。
“皇上快些。”见李轩不上前,初七开口催促道。
看着顺从的初七,李轩心脏疼的厉害,“你非要与朕这般吗?”
初七没有说话,卷着被子背对着他。
时辰还早,李轩原本有的那点旖旎念头,也被初七这幅样子打散了,翻身上床,抱了他片刻便离开了。
李轩离开后,初七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冬日天黑的早,此时外头已经有些Yin暗,初七抱着膝看着外头的枯树的枝丫,他想回沙漠了,想回去,往沙漠深处一钻,寻一处绿洲,怎么也就过完此生了。
人世间的繁华与他再无干系。
总归李轩不会放自己走,初七连夜去了小泉子的住处,小泉子病了将近一个月,药石无医,被人从太医院抬了出来,宫里的太监以为他染了什么不能医治的恶疾,个个离他远远的,不过倒也方便了初七去寻他。
小泉子被安置在深宫里一处破败的院子里,好在宫里草菅人命的风气被遏制的死死地,尽管人人不待见小泉子,倒也没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