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轩看了他一眼,抬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你以为你瞒的住吗?傻瓜,那天的折子是我在你房里批的,朕只出去了片刻给你传膳,门外守着宫女太监,暗处有影卫,通敌的不是你,难道是朕吗?”李轩满眼深情地看着他,仿佛是在看一个调皮捣蛋酿出大错,害怕被责罚而不肯承认的孩子。
通敌?初七看着李轩,先是一怔,而后仰着头难以遏制地大笑起来,鲜血呛到气管,初七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通敌?好大的罪名,敢问皇上,奴才通的是哪个敌?楼兰,北离,还是自杞?”初七红着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初七。
“北离。”
“哈哈哈哈哈哈”初七看着李轩,“皇上自从知道我不是楼兰送来的原装货就一直在怀疑我对吗?派影卫时时跟着我,不是为了防那顶绿帽子,而是防我通敌。怀疑我是细作,还与我同吃同住,教我读书识字,还让我批折子,皇上,您究竟是过于自负还是色胆包天呢。”
李轩被他这一番话说的下不来台,初七命中红心,初七娇憨不谙世事,哪怕他怀疑初七,也觉得这样一个人在自己眼前翻不起什么浪,再者就是,哪怕知道初七极有可能是细作,李轩依旧放不下他。
“通敌,皇上可真是看的起我。”初七笑着捡起地上的折子,在自己手里翻了又翻,笑了许久,两行眼泪流了下来,末了将折子抛到一边,突然抬起手,狠狠甩了李轩一个耳光。
纵使初七身体柔弱,但到底是个半大的少年,拼劲全力的一巴掌力道不容小觑,李轩头侧向一边,嘴角流出鲜血。
初七看着自己发红发麻的手,又哭又笑,“李轩啊李轩,我觉得我这一辈子就像个笑话。”他懵懵懂懂地进了宫,对眼前这个人一见倾心,却爱而不知,被他伤害了一次又一次,却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他,不管他们之间有过多少怨恨,误会与无奈,初七一直都认为他们是相爱的,哪怕李轩对自己的爱不专一,但却也用心了,可他现在才知道,那些温情与甜蜜的背后全是怀疑与猜忌。
一国之君会喜欢一个细作吗?将自己留在身边难道不是为了监视,以便揪出背后主谋,原来这些日子全是自己自作多情,一厢情愿。
“你不是认为我是细作吗?割掉舌头这种惩罚是不是太轻了,杀了我吧。”初七闭上眼睛,握着李轩拿着匕首的手,往自己胸口刺去。
“你疯了。”李轩推开初七的手,不可置信地看着初七,“你不是最怕死吗?你为什么愿意为了别人去死。”
初七看这李轩,这个他深爱的人从未了解过他,他的心早死了,一条命而已,他想要便拿去,他不在乎的。
两人看着对方,相互僵持着。
“朕曾经问过你是不是细作,当初你说不是,今日朕再问你一次,你是细作吗?”李轩没有见过这般坦然的细作,他不禁陷入了怀疑。
初七看着他不说话。
“你回答朕。”
“我若说了你信吗?”初七问道。
“信。”
“那你听好了,我是细作,是北离的细作,你杀了我吧。”
“你......”哪怕这个答案李轩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听初七这般说出来,他还是感觉到心脏被人重重锤地了一下。
也是,初七若不是细作,怎么还会被自己差点杀了之后还死心塌地地陪着自己身边。
“你都做了什么,与你接头的是谁。”得到了初七肯定的答案,李轩竟离奇地冷静了下来,头脑也开始渐渐清醒。
他什么都没做,又哪有什么接头的人,一心求死的初七说道:“监视你,杀了你,没有接头的人。”
“这份折子呢?”李轩捡起那份折子问道。
又是这个折子,这个折子到底写了什么鬼东西,“是为了挑拨你与各官员君臣之宜。”初七信口胡诌道。
李轩愣了愣,看了看初七的神色。
“你这手离间计,用的当真妙,朕以往小瞧你了。”李轩说道。
初七面无表情看了李轩一眼别过头去。
“好了,既然你是细作,那在这里好好呆着,朕择日再审你。”李轩起身说道,“不许离开房间半步。”
“既已知道我是细作,那便直接将我处决,皇上何时如此优柔寡断了。”初七冷声道。
“敌国细作,想必知道不少机密,朕得好好审你。”初七的神情实在太平静了,李轩怕他想不开,将房里尖锐的利器收起,又怕他跑出去见到旁人说错话,便用床头两人床笫间拿来玩闹的镣铐将初七拷在床头。
“严州大雪,死伤严重,朕先去处理公务,很快便回来。”李轩说道。
初七下意识地点点头。
他的一丝神情都没有逃过李轩的眼睛,李轩越发觉得初七不太像是一个已经暴露的细作,难道,他还在演?
梁太傅连夜被召进宫。
“太傅,初七跟你学了这么久,他当真不识字?”
大半夜被人从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