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李轩钻进暖烘烘的被窝,抱着初七,还有些不死心地乱嗅,倒像个被人藏了骨头的大狗。
这香味连李轩闻了都能恋恋不忘,更不用说别人了。
初七看着熟睡的李轩,伸出手指,轻轻描绘着他的眉眼,李轩,你若是发现,你信任的朋友,疼爱的兄弟,跟我厮混到了一起,你会不会像杀长福和小泉子那样杀了他们呢?
☆、韶华
初七住进太监所,宫里上上下下都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思,这个太监可算失宠了,可谁知还没等开心半日,夜里便传来了王管事被斩的消息。
第二日,皇上更是将太监所的牌子给摘了,御笔提了字——“韶华阁”,新的牌匾当日便挂了上去。
这个太监只要没死,便怠慢不得。
新的宫苑虽然是离皇上住所最远,地段最不好的,但是今日算是初七正式入驻韶华阁,宫里上上下下都送来了贺礼。
初七刚喝了药,身上疼的难受,看着推了一房间的礼盒,心里头烦闷,脾气暴躁地一股脑全扔了出去。
负责侍奉的宫女芸儿吓得连忙跪到地上:“公公息怒,这都是各宫娘娘送来的贺礼,这般扔出去,怕是要得罪人。”
不提各宫娘娘还好,芸儿一提,初七胸口更疼了,“你们拿去分了吧,别放在我面前碍眼。”初七忍着痛说。
芸儿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礼品不敢拿,初七的话也不敢不听。
“你主子既然说了,那你便将东西收拾走,别放在这里碍眼了。”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初七抬头一看,正是娴妃。
她只身一人缓缓走来,面色苍白憔悴,不复往日风光。
“娴妃娘娘今日怎么有时间来了。”初七看着她,便想起她与李轩那日的旖旎,没好气地说。
“你先退下,我与你主子有话要说。”娴妃说道。
芸儿跪在地上看着初七。
“退下吧。”初七摆摆手,坐到石凳上。
“公公好姿色。”娴妃仔细端详着初七,良久,感叹道。
“娴妃今日来,只是为了夸赞我一句?”初七没好气地说道。
谁知那娴妃竟直挺挺地跪到了自己面前,“公公,您究竟为何?”
初七被她弄得一头雾水,神色怪异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娴妃,“你想做什么?”
“公公,我知道皇上心悦于您,可我也从未奢望要与您争什么?您何苦为难我?”娴妃说着,便摸起了眼泪。
“你什么意思?”初七听不懂,将被娴妃攥在手里的衣袍扯出。
“初七公公,您是男子,不能为皇室诞下子嗣,您何苦独自霸占着皇上,妾身无欲无求,皇上本已答应让妾身诞下皇嗣,您又何苦从中作梗?”娴妃哭泣道。
初七听得胸口发闷,一甩手说道:“我何时干预过你们!”
“那您当日为何突然出现在御书房,您若不没有出现,现在妾身说不定都怀上了。”
“那与我何干?我又如何得知你与李轩□□在御书房做那档子事?你要怀子嗣,你去找李轩,你找我一个太监做什么,我已经从养心殿搬出来了,我离得他远远的,这还不够吗?”
初七忍不住咆哮道。
娴妃被吓得一怔,啜泣了一会儿,又继续道:“您走后,皇上便让我回去了,并且让敬事房撤了我的牌子,从此对我不管不问。”
怪不得那次没有找到娴妃的牌子。
娴妃身边没有宫人伺候,这身衣服初七也见她穿过多次,已经洗的发白了,想必她被冷落后过得也不尽人意。
“我帮不了你,我也从未想过独占李轩,他要如何我管不到,我也不想管,你来求我,倒不如去求李轩。”
良久,娴妃缓缓起身,擦了擦泪痕,一步步朝初七走近。
“妾身知道了。”娴妃说着,摘下自己耳侧一枚猩红的耳坠,捏着初七的耳朵,揉捏一下,手指一用力,尖针刺破皮rou,那枚耳坠便挂到了初七耳上,“公公生的美,这坠子最适合你了。”
随即初七方才感受到耳边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微风吹气银线,耳坠在轻轻晃动,“多谢娘娘,这礼初七收下了。”
“容颜易老,韶华易逝,情悠悠,恨悠悠,几时休......”娴妃低声低声呢喃着一步步往外走去。
***
“师父,你宫里认识的人多,你帮我打听一下嘛......我在宫里问了一圈,没人知道这宫里有个叫子玉的太监,那人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京墨扯着徐子洛的衣袖撒泼打滚地祈求道。
徐子洛无奈地看着这个自己几个月前在江湖上随手捡的便宜徒弟,一脸无奈,这人非说自己见到一个受伤太监,名叫子玉,担心他的伤势,还想寻得那人,替他检查伤势,可在宫里问了一圈,就没这么个人,无奈之下,非让自己给他去寻。
子玉,子玉,一听便是假名,那人定是看了民间流行的话本《乔生风月纪》胡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