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前来复命,的确没有外人。
李轩看到初七沾满血的指尖,方才信了众人的话。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李轩将人放到床上,取来药膏发现初七将自己紧紧地裹在被子里背对着自己。
“我没事。”初七蜷缩的身体缩了缩,他现在听不得李轩的声音,听到便会痛。
“你流血了,我给你上药。”李轩将人连被一起抱到腿上,像安抚小孩子一般轻轻晃着他拍打着他的后背。
躲在被子里的初七想哭却不敢哭,自己的爱人与别人欢好他却连发脾气的资格都没有。
“好了,不生气了,让朕看看,是谁惹我们初七生气。”李轩笑着轻轻将初七从棉被里剥出来。
李轩对上一张惨兮兮的小脸,额头的顶着一个大包,双眼哭的通红,侧脸还有四个月牙的伤口往外泛血。
“发生何事?有人欺负你还是伤了你?告诉朕,朕一定百倍替你讨回来。”
初七看着他,他脸上的心疼是真的,他临幸别人也是真的。
到底该如何。
“我没事...你抱抱我好不好。”初七闭着眼睛,以一个献祭的姿势朝李轩张开双臂。
☆、断袖
初七缩在李轩怀里不知何时昏睡了过去,隔着厚厚的衣料李轩都能感受到那额头传来的滚烫,李轩摸了摸初七的额头,果不其然发起高烧了。
李轩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到塌上,起身想要去传太医,可他一动方才发现初七一只小手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襟,李轩握着初七的手腕,想将衣摆从初七手里拽出,可那小手暗暗用力,攥的手指关节都发白了,秀气的眉拧着,不知在做什么样的噩梦。
看着小小的人如此依恋自己,李轩哪还迈得开腿,他恨不得钻进初七的梦里,看看是谁让初七在睡梦中如此难受。
可那小脸烧的通红,李轩又不敢高声唤人,怕吓到初七,李轩叹息地摇摇头,前有哀帝为董贤断袖,今天他永琛帝为初七脱衣。李轩解开腰带,将被初七死死抓住的外袍脱下,而后悄悄地退了出去。
“哎呀皇上,已值深秋,夜深露重,您出来怎不穿件外袍啊。”守在外头的赵元禄一见李轩只穿着里衣从房里出来,连忙大叫。
“嘘。”李轩食指抵在唇边,轻声道,“去传太医。”
赵元禄立即会意,噤了声退了下去。
赵元禄走后,李轩带上房门,低声道:“方才都有何人来过。”
暗处几名影卫出动,半跪到李轩面前将先前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影卫褪去,李轩面色复杂地回到房里,不知为何,短短几步路他走的十分没有底气,尤其是看到已经醒过来的初七抓着他的衣服,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时,他竟没由来的心虚。
听到脚步声,初七抬起脸看到李轩,脸上浮现出一丝诧异与迷茫,他不是去后宫了吗?
自己是皇上,临幸妃嫔乃是天经地义,他没有错,他没有错,李轩一边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一边一步步地朝初七走去。
“怎么起来了?你有些发烧,快些躺下。”李轩用手碰了碰初七的额头,扶着他的肩便要将他放倒在塌上。
初七一把反握住李轩的手,紧紧地抓着,“我做噩梦了。”
“不怕不怕。”李轩将初七环进怀里,“梦都是假的。”
可我的梦是真的,我梦到你和你的妃嫔在一起,她们为你诞下皇子和公主,你们其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而我却只能躲在Yin暗的角落,任由嫉妒摧毁神志。
可初七又怎能将这一切说与他?
在中原地区,人们将子嗣看的尤其重要,特别是皇室,李轩又是李氏唯一血脉,李轩能为了自己不忠不孝让李轩一脉断送在自己手里吗?更何况,以血脉相传的皇位,李轩到时又该传给谁呢。
若是生在北离......
若生在北离,那他们也许也不会相见。
这边是命运。
为何要让自己知道这一切呢?李轩有心要瞒,自己为何要翻开那册子,若是不知,那自己便可以一直活在李轩的谎言以及自己的幻想中,哪怕真的走到被李轩抛弃的那一天,那至少曾经快活过。
太医来诊了脉,也断不出个所以然,叮嘱了初七切勿思虑过重,好生调养身体,便开了一副退烧药。
看着李轩蹙着眉即将将火气发泄到太医身上时,初七撑着身子说道:“我没事,许是中午睡觉时蹬了被子,着了凉。”
“行了退下吧。”李轩挥挥手打发了太医。
喝过药初七满嘴苦涩,还没将药碗放下,嘴里便被李轩塞了一个蜜饯,一口咬下去,又酸又甜,“还要。”初七张开嘴。
“吃多了牙会坏,漱漱口,要睡了。”李轩接过药碗,又递上了一碗热茶,初七就着李轩的手喝了一口茶漱了漱口,又就着李轩的手吐了回去。
“睡觉喽。”李轩将初七抱到床榻里头,躺在他身侧将人圈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