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梁太傅颔首示意,他本以为初七这等绝色,又小有才华,仗着皇帝宠爱,会是有骄纵的性子,可未曾想,这孩子温顺谦逊,梁太傅甚是满意。
初七坐到梁太傅下座,将沉甸甸的招文袋放到桌上,也不知珑姑姑给他装了什么,怎么那么沉。
初七坐近,梁太傅方才发现初七嘴角还泛着油花,“咳,君子当时刻注意仪容,将你的嘴擦了。”
初七手指沾了沾嘴角,刚才吃rou饼没擦嘴,都怪凌嬷嬷烙饼放了太多的rou,油花花的,初七心里吐槽着又馋了,悄悄地咽了咽口水,抬起袖子抹了一把嘴角。
“你...”梁太傅瞪着眼睛,“怎可如此粗鲁。”
初七疑惑地看向梁太傅,粗鲁?哪里粗鲁?
楼兰王怎么教的礼仪,真是蛮夷之邦,毫无礼数,梁太傅心里痛骂楼兰王,耐着性子对初七说道:“日后随身携带帕子,不可再用袖子。”
帕子,就宫里妃嫔那样?笑起来还要用帕子遮着?是不是过于女气了,算了,读书人嘛,总归与旁人不同。
“学生记下了。”初七说道。
看着乖巧的人,梁太傅微微点了点头。
“以前读过什么书?今日可有带来?”梁太傅看着初七鼓鼓囊囊的招文袋问道。
“书?读过。”怪不得这么沉,原来珑姑姑早给自己准备了书,初七伸手掏了掏,从招文袋里摸出一个黄灿灿的鸭梨。
不是,初七将鸭梨放到桌角上又掏出一个苹果,还不是,甜橙,橘子,葵花籽渐渐地摆满了桌子,梁太傅的脸上也由诡异变成了铁青。
“找到了。”初七摸到一个纸质手感的东西,一把抓住,说道。
梁太傅脸色稍稍缓和。
只见初七从招文袋里拿出一物,四四方方,鼓鼓囊囊,打开后,是一包炸的金黄的小黄鱼,初七自然地捏起一条扔进嘴里,捻了捻手上的油渍,边嚼边捏着招文袋的两个角往外倒了倒,几颗糖炒栗子滚出来,落到地上,又滚到梁太傅嘴边。
“没带...”初七抬起头,对上梁太傅一双将要喷火的双眸。
“混账!你是来读书的吗?把你一桌子吃的收拾起来!”梁太傅一拍桌子指着梁太傅咆哮道。
初七吓得一个激灵,水汪汪的一双眼睛看着梁太傅。
他是天纵奇才,他第一次入学堂,不知者无罪,梁太傅心里一个劲地替初七开解,“算了,没带就没带,你将书名告诉老夫即可。”
“是。”初七三下五除二地将一桌子零嘴儿扫进袋子里,端正地站着答道:“前几日读了三字经。”
梁太傅摇头晃脑地听着,“什么?”
“三字经。”初七重复道。
“三字经大家都会读!其他书呢?”
“其他书...”初七面露难色。
“读过什么数尽管说,这世上书籍多如牛毛,其中蕴含的是古人的智慧,每一本书都是岁月累积的成果。”
果然是大文豪,初七心想道,于是便开口说出了自己在卿颜馆读的书的名字。
半个时辰后。
梁太傅面色铁青地推开了御书房的大门,因为盛怒,梁太傅身体剧烈颤抖,好似下一秒,就会抽过去一般。
“老师,发生何事?快!宣太医!”李轩立即扔下折子,跑到梁太傅身边扶着他对外喊道。
梁太傅翻着白眼几乎晕厥,但依旧摆摆手,“老臣...老臣没事。”
赵元禄连忙搬过一把椅子,将梁太傅放了上去,梁太傅喝了一碗凉茶,才压制住心头的怒火。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梁太傅拍着椅子的扶手怒吼道。
李轩和赵元禄面面相觑,他们与梁太傅相识十几年,从未见过他如此大动肝火,究竟发生了何事,他不是应该在文华阁教初七读书吗?
“太傅,究竟是何人将您气成这般?”赵元禄试探性地开口。
梁太傅很呼吸几口,咬牙道,“初七公公,欺人太甚!他竟羞辱老夫!老夫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到头来竟被一个ru臭未干的小娃娃羞辱!”
李轩强忍着怒火,听梁太傅一五一十地将晨间的事说完,面色铁青。
“士可杀,不可辱,老夫不活了!”梁太傅咆哮着就要往外冲。
“看好太傅。”李轩扔下一句话,便咬着牙走了出去,一推开门,只见初七正端端正正地跪在御书房门口。
“你还有胆过来,省的朕去找你了。”李轩咬牙切齿地将初七提起,连拖带拽地拖进了御书房屏风后。
这里是李轩小憩的地方,放着一张软塌,李轩将初七带进来,初七自己捅了娄子,两腿发软地跪到地上。
“你可真行啊。”李轩坐在软塌上,看着跪着一团的初七气急道,“太傅问你读什么书,你竟然说《口侍一百零八式》,《春/情/密/戏图》,《御夫十八式》!还什么绝版,要借于太傅?!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李轩手指戳着初七的额头,将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