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一心底的想法越来越清晰,可是他却不敢去确认。
他甚至不想再追问下去了,他怕了。
白锦一把林助理放下,试图自欺欺人,可脑海里那些线索却一点一点的清晰了起来。
他本该就此停下不要往下问的,可是嘴巴却总比脑袋快上那么一步:“那天在医院里,那些药到底......是给谁的?”
这句话说话,办公室里的气氛直至冰点,冷得白锦一的牙齿在止不住的打颤。
林助理的眼睛越发的红,一直以来张祖淙就是他的偶像,那个男人雷厉风行,做风狂妄却又能稳住所有事情。
可就是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男人,在发病时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冷汗一滴一滴的往下砸。
会在失去爱人后疯狂的把他的酒吧疯狂营业,在整个国家都有连锁店,只为了那两个logo,固执的以为他的爱人一定还存活着。
这样的男人也会在心爱的人不能原谅另寻所爱时绝望的一个人拉上窗帘喝得酩酊大醉,嘴里直念叨着爱人的名字。
可是就是这样的人只是用错了办法去守护爱的人,为什么结局却这样惨烈?
到死他所爱的人都不能原谅他,抱着遗憾远远离开。
“是谁的?!”白锦一嘶吼道。
林助理粗鲁的擦去眼泪,他不想再为张祖淙隐瞒,这对张总不公平,对白少爷也不公平。
“是......张总的,他在一个月前确诊胃癌晚期,本来还有三个月的寿命,只是两个星期以前他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把自己喝了个半死,他的胃......只能再承受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闷雷在耳边炸开,带走了白锦一胸膛里的氧气,让他眼前发黑,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
心脏在疯狂的抽痛着,这种痛几乎形成了变态的痉挛。
胃癌晚期......怪不得他总是很奇怪的说出那些模棱两可孤寂悲凉的话。
至于两周前张祖淙为什么会喝酒,白锦一大概知道是为了什么,那天是张祖淙把自己送回沈家。
想到那时候的场景,那些戳人心窝的细节再一次一一展现在白锦一的跟前,让他心疼到无法呼吸。
白锦一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是却一个音调都发不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找到破碎不堪的声音,这些声音已经哽咽得不成语调:“什......什么时候的事情?”
林助理始终忍不住,点了一根烟:“就......我给你说他进手术室的那一天。”
白锦一猛的抬起眼睑:“他不是说他是骗我的吗?”为此白锦一才一气之下和沈九洲在一起。
林助理摇了摇头:“他那是为了瞒住你的说辞,在你来之前他才跟护士要了化妆品,所以你才没看出来,不过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是癌症,而是等你走后医生来之后才知道的。”
白锦一喃喃的道:“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白锦一刚说完就顿住了,那天从游乐场回来后张祖淙出现在了沈家。
他为什么来?
他那时候是不是就是想来告诉自己的?可为什么最后却不说了?
他是不是听见了自己和沈九洲的对话所以才选择不说了的?
越想白锦一的心再一次狠狠的颤抖了起来。
那这么久以来自己的冷眼,一字一句的嫌弃,都是一把把扎在他胸口上的刀子。
想到张祖淙一遍又一遍的求和自己一遍又一遍面对他和面对沈九洲时的不同面孔。
白锦一脑袋剧痛无比,这种痛已经将他整个人的理智湮灭。
他猛的站了起来,眼睛赤红的往外走。
林助理吓了一跳,一把拉住状态明显不对的白锦一,道:“白少爷,你要做什么?”
白锦一的眼泪突然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可是眼底却一片让人害怕的清明:“张祖淙不是生病了吗?我去把他找回来治病,现在科学发达,一定能治好的,只要把他找回来。”白锦一的固执让林助理感到胆颤:“要找也不是现在,而且张总不会就舍得就这样......死在外面的,他再怎么肯定都要回来见你一面,他现在不跟我们联系应该就是......不想和我们联系。”
白锦一的眼睛赤红,他一把甩开林助理的手:“那他要是没回来昵?我们就干坐着么?”
如果他回来了,也就没什么时间了......白锦一的眼睛通红,他哽咽道:“我会找到他的。”
说完就离幵了飓风,他回到车上后一片迷茫。
他说得笃定,可是天地之大,张祖淙要是有心躲着那他去那里找他?
白锦一看着茫茫黑夜,最后无助的埋头在方向盘上:“老混蛋,又欺负我……”
白锦一不知道如何形容他现在的心情,绝望有。
无助?有。
焦急?有世界上所有跟绝望占点儿关系的情绪他现在都能体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