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照在张祖淙的身上在这不算太温暖的初春里显得格外的异样的耀眼。
一时间白锦一的眼睛便灼痛酸胀了起来。
张祖淙的手被几个警察按着,怎么都挣扎不开,看着白锦一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眼睛因为充血而血红的看着白锦一,喊道:“白白,乖,你回来!有什么事你回来跟我说,我来解决,你回来,快来我这边!”
张祖淙低沉的声音沙哑得刺耳,他所有的目光都投在白锦一身上,仿佛要把毕生的乞求都放在了这上面。
白锦一看着张祖淙,这一声久违的称呼的眼泪唤了下来,刹那间酸涩苦闷占满了他的胸膛。
这算什么?最后的温柔么?
也行,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或许是在最后一刻了,白锦一不再在乎什么廉耻,他看着张祖淙,勾起了嘴唇,嘴角勾起了笑,眼的Yin翳消失被张祖淙所熟悉的干净所取代,软声道:“你说你爱我,我就回来。”
张祖淙连忙点头,神色癫狂,像是七魄去了六魄:“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你过来!”
然而白锦一却摇了摇头,他张嘴蠕动,小声的道:“你又骗我。”
距离太远,张祖淙听不清白锦一说什么:“你说什么?你过来说!”
白锦一看着张祖淙笑了起来,想到这些日子张祖淙看向他时不屑的眼神和轻蔑的语气,那样的张祖淙如凛冬的的厚冰一般,白锦一怎么都化不开。
就是这样的张祖淙又怎么可能会爱他。
白锦一清清楚楚的知道着还没等他说话,突然一纵军队冲了过来,都举着枪。
白锦一微微的回神,看向了张祖淙,他使劲忍着眼泪,想最后看清张祖淙的表情。
他想告诉张祖淙自己因为怕他恨自己,所以一直没有杀老爷子。
他想告诉张祖淙......他听到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他张了张嘴,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突然腹部一阵疼痛。
他缓缓的低头看了一眼,他伸出手摸了一把。
猩红温热的血涌了出来,源源不断,白锦一见堵不住便不堵了。
张祖淙看了那低落在地上的血,他猛的转过头看向他举着枪的二哥。
脑袋剧烈的疼痛了起来,额头上和脖子上的青筋瞬间暴起,眼眶瞪得几乎要裂开来:“张袓言,你们骗我!!!”
张祖言眼睛充满恨意的看着白锦一,语气却是对张祖淙:“五弟,行了,别演了,我们都知道你比谁都想杀了白锦一给咱爸报仇,杀不了他在乎的两个人,杀了他也一样^”语气不大不小传进了白锦一的耳朵里。
白锦一的心猛烈的剧痛了起来,这种感觉就好像把心刨了出来裹了一层盐,又放回去。
这种灼痛感甚至比腹部的枪上更为强烈,他的神色突然扭曲了起来,他看着张袓言,桀桀Yin笑了起来:“我能在乎什么人?我只在乎我自己,你不就是想杀我么?你杀啊,老爷子就是个畜生,他死有余辜!!!”
话音刚落,张祖言又连补了两枪在白锦一的腹部。
白锦一以火光为背景,整个人连晃了几下,像极了一只火边的飞蛾,美丽又悲哀。
白锦一撑住身体,他继续道:“他杀了我全家,毁了我一辈子!我还想杀你们昵,谁知道你们反应那么快......”张祖淙剧烈的挣扎着,手臂已经快被那几个警察压断了,整个人犹如惊慌失措的孩子,声音沙哑颤抖的求着他二哥:“住手......二哥你住手......”张祖言回过头看向他这个从小便嚣张跋扈的五弟,猛的一震。
他放下举着枪的手,冷哼了一声,道:“他必死无疑!”
张祖淙没有接话,只是眼睛血红的看着他想尽办法都没有保住的宝贝。
他的小崽子在他眼皮底下被他二哥连打了四枪,疯狂扭曲的神色已经被悲凉和委屈取代,摇摇欲坠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张祖淙的心在滴血。
白锦一的伤口很疼,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疼过。
他突然觉得脸上被风吹得有些冷,他拿起手背抹了一把,一手的shi意。
下雨了。
不对,他站在这里就算下雨也淋不到他。
白锦一看着张祖淙脸色一片苍白。
这初春的风吹得他很冷,刺骨的冷,他伸出手仿佛像想要去牵一牵张祖淙温暖的手。
可是距离太远他抬起头只能抓了一把冰冷的空气。
白锦一突然想到,十一年前张祖淙在他父母的葬礼上朝他伸出了手,张祖淙对他说:“跟我走。”
白锦一现在都还记得那只手又大又温暖,让他在无措黑压压的葬礼里得到巨大的安全感。
于是白锦一跟张祖淙回了张祖淙家,然后不可救药的爱上了张祖淙。
白锦一慢慢的垂下手,真是不甘心,他努力了那么久都没能让张祖淙爱他一点点。
也真是遗憾,最后的时刻都没能再牵一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