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陪你。”离恩给石头使了使眼色后,自己推门出去了。
石头支着茶桌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过来搀扶离兰。
离兰站起来,伸手抚在石头的发间,苦笑:“你自己都搞成这副模样,还想着照顾我。离恩说的对,你家公子确实不够心疼自己人。”
离兰温柔地拉过石头的手,拍了拍:“你也曾是耽美之家里的小少爷,若不是家道中落又怎会被卖入相府做侍从,更不会被陛下……伤害至此。竹石,我带陛下向你道歉。”
石头取过字条,快速写下:“这也不是皇帝的错,是小的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不该跑去告诉公子南府被灭门的消息,全然没有顾忌公子究竟能不能受得住?会不会去找林韧寻仇?他生气,也是我活该。以皇帝的手段,能留着小的一条性命,也是他看了公子的面子了。”
离兰沉了沉气,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竹石,谢谢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醒来再去面对这个吃人的世界,走吧!”
这回轮到离兰来扶着石头,来到了院中。
离恩和小五子一同备好了冻醪和点心,还置了几张软塌,煨了火炉。
离恩招呼着,拎起一个瓷白色的小坛子,朝着离兰晃了晃:“师兄你快来,这是凤仙楼的冻醪,这京城里的人不怎么样,但好酒好rou好玩意,却都是上上等。若不是搀着这口冻醪,爷早回留白山伺候师父了。”
离兰扶着石头一起落座后,小五子替他们斟满了酒。
离兰莞尔,这一下竟让小五子看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他言道:“小五子,过来与我们同坐吧,你也吃些酒。”
小五子忙得摇头,躬身端礼:“回先生,奴才不敢。伺候先生是奴才的职责。若是奴才失职,陛下可是会抽奴才鞭子的。”
离恩笑言:“小公公,有先生替你撑腰,自是不必担心。”
小五子又替离兰斟满酒,回道:“大阁主,您就别为难奴才了。奴才能伺候先生,便是最大的福分,比暍了冻醪还要醉人。”
离恩噗嗤笑了,“你这小公公,惯会说话,嘴真甜。”
他又仔细瞧了瞧小五子的眉眼,问道:“我说师兄啊,你有没有觉得小公公这眉眼,像一个人?”
离兰端起酒杯饮尽,“好酒!”
他面色微醺,醉眼迷离瞧着小五子,问道:“你说说,像谁呀?”
“像……像你家那个泡菜坛子!哈哈哈!”离恩说完,仰天大笑。
离兰又仔细看了看,应道:“嗯,确实像陛下。”
小五子听闻吓得面色土灰,俯身跪地,“先生饶了奴才吧,奴才贱命一条,哪里敢同陛下相提并论。先生是要小五子的命啊!”
离兰放下酒盏,戏笑了两声,起身去扶着小五子站起来,轻声言道:“傻孩子,瞧把你吓得。这里只有我们,没有外人。更不会有人想要你的命,有我在,你家主子他不敢。”
离恩看着,连连砸吧嘴:“啧啧,瞧瞧!这泡菜都未吃着,已是酸得本阁主的后槽牙都快掉了。”
“去!惯会揶揄我!”离兰冲着摆摆手,身形晃了晃。
小五子忙得扶住了他,“先生小心,奴才扶先生坐下吧。若先生有个闪,陛下怕是要心疼了。”
离兰醉言醉语,甩幵小五子的胳膊,“陛下?哼!他管不着爷!整日里都恨不得将爷拴在腰上,走哪带哪。爷叫他朝东,他不敢往西,烦都烦死了。黏糊起来,就像那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开!”
离恩:“,,小五子:“……”
唯有石头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软榻上,心思沉沉。
好酒上头!
离兰瞬时间觉得自己浑身的血被点燃了般,好想活动活动筋骨或者同人打一架,以泄心头之郁。
可离兰眼神看了一圈,这院子中一个能打的人都没有。跟着的几十个侍卫,谁敢同皇帝的男宠动手?!再看看离恩,那就是个废物。提不动刀、执不起剑。
“哎!”离兰轻叹了口气,甩开小五子,步履微乱地朝着院中的侍卫走去,随便找准了一个,冲着那人堯尔一笑。
侍卫哪里受得住离兰这般魅惑的眼神、娇美的笑容。
三魂七魄都丢没了,比吃了酒还醉人。
晃神之间,便被离兰缴了佩剑!
“借爷使使,过会还你!”
离兰懒得去看那侍卫被缴械后的表情,用腕力甩起一个剑花,凭借身体的记忆,舞动于清风明月中,一招一式融化在南氏的血ye里。
浮光掠影,剑气如虹。
身如飞风,逸韵高致。
月光之下,趁着柔柔春风,飘起了丝丝细雨。
细雨绵绵,如迷离如烟;凤尾细细,伴着剑花龙yin清清。
雨色烟光残照里,飒飒秋风,浅浅竹叶,轻轻落在离兰的剑上、肩上,定格成了一幅永世的画影:瞻彼淇奥,绿竹猗猗;美玉君子,举世无双。
离恩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