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月圓不放你一個人了。」James說,對著Remus的臉頰胸口比劃了一下。「這次你傷得離譜。」
看著James走遠的身影,Remus沉默不語。
他哀戚的想,真正傷得離譜的人你還沒瞧見呢。
Remus倚著床頭坐在床上,萬分煩躁的翻著書頁。習慣了平時吵鬧的寢室,此時的寧靜倒顯得讓人浮躁不安了。
他苦惱的闔上書本起身,繞到Sirius空著的四柱大床躺下。
Sirius身上的淡淡香味立刻從鬆軟的羽毛枕上一點點滲透出來,他淺淺嗅著,覺得安心。
他很喜歡Sirius,這不能否認。
他有些霸道、不可理喻,卻又總是盡可能的對自己好、逗自己笑。對他來說,Sirius一直都是個特別而不能缺少的存在。
他想他真的很貪心。習慣於Sirius獨有的寵溺,卻又膽小的不願說破兩人之中早已越界的情感。
相較於Sirius的坦然,自己真的是怯懦得無可救藥。
Remus難受的閉上眼睛,那晚Sirius受傷的神情卻不斷在腦海中播放。他該怎麼做,才能不再一次的傷害他?
——劈啪。
突地一聲響亮的爆裂聲喚醒Remus的思緒,他好奇的起身四處看,便在床角一邊看見了一疊厚厚的制服散落在地上。裡頭好像還有一隻瘦小的家庭小Jing靈正吃力的想從那堆衣物中爬起來。
Remus看那辛苦的小東西不斷和長袍毛衣糾纏,決定好心的伸出援手。
他一手撈起他長長骯髒的抹布外衣,將他從那一團混亂中給提了起來。
「噢,噢!先生,抱歉!Puppy不是故意把衣服弄髒的!」名為Puppy的家庭小Jing靈在空中不斷揮舞手腳,直到Remus將他重新放到地上。「先生抱歉!Puppy是新來的小Jing靈,Puppy忘記在現身前先檢查過有沒有人在的……」
Remus看著眼前這個小Jing靈萬分自責的扭著手指,發出恐怖的咯咯聲響。「呃,這不要緊的。」
「噢,先生,您真仁慈。等Puppy把衣服重新摺好我就從這座塔跳下去謝罪……」
「不、不用這樣啦。」在這個小Jing靈進一步虐待自己之前,Remus趕緊開口。「衣服我自己來摺就好,好嗎?」
聞言,Puppy圓圓的大眼睛馬上矇上了一層水氣。
「先生,您人真好。」語畢,他還用那條充當衣服的抹布用力擤了下鼻涕。「以後不論先生坐在哪張餐桌,Puppy一定會記得把您的盤子填的最滿的!」
於是又是一聲劈啪,Puppy便像是空氣一樣消失無蹤,留給Remus滿室安寧。
Remus覺得這隻小Jing靈實在可愛,他一邊輕笑,慢慢拾起散落一地的衣物。
他在床上坐定,打算把大家的衣服一件件摺好分類。他一眼就認出自己老舊的長袍與襯衫,他把它們抽出來放在一邊。
這件稍微短了一點的褲子是Peter的、這件一角被勾鬆的毛衣是James的……然後,這件白色襯衫,領口有一個小小燒焦的破洞,是Sirius的。
他想起這是前些日子在魔藥學課堂上,Peter炸了一鼎大釜的成果。當時Remus就站在Peter的旁邊,Sirius卻搶在藥汁濺到他身上之前一個箭步擋在面前。
當下Sirius的襯衫就被有腐蝕性的藥水給燒出好幾個小洞,臉上還冒出許多紅腫的疔瘡,事後那些Sirius的愛慕者還為此心疼了好些日子。
後來他們一同到醫院廂房去探望Sirius,Peter哭哭啼啼的跟他道歉,他卻十分瀟洒:「沒關係啦,再等幾天藥效過去又是帥哥一個。」
Peter還是嗚嗚咽咽,James卻又好氣又好笑的與Sirius相互叫罵。而自己,就在一旁拿著魔杖替他把襯衫燒破的地方一個個復原,James口中調侃的『Moony好像賢內助哦』他完全充耳不聞。
「原來還有個漏網之魚啊……Reparo。」Remus輕輕的說,從腰間掏出榆木杖,唸出一個修復咒。
轉瞬那個破洞就消失不見,襯衫又恢復到最先的純白挺立。
Remus默默撫摸著修補好的那塊位置,忍不住想,若是那晚與Sirius之間的裂痕也能這樣填補就好了……
他霍地起身,決定離開這個充滿Sirius味道的地方。這幾天來縈繞在心頭的愧疚感壓得他要喘不過氣來,再在這間房裡待下去,他恐怕會被Sirius在腦裡徘徊不去的種種身影給逼瘋。
沒有猶豫地,Remus往渾拼柳的方向走去。
那個陰濕晦暗的地方,他以往掩埋自我、發洩自虐的鬼地方。
他小心的上樓,來到那個熟悉的房間。只一個瞥眼,他卻看見了這些天來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Sir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