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特低着头,不说话,一挥魔杖,一本书飘到忒修斯床头。
“哦,好吧,好吧——”忒修斯明白今天这场小小的博弈他没法成功了,认命的接过了书,靠回了床上。
两兄弟很久没有如此相处过了,忒修斯的嘴角不知不觉牵起一个小小的微笑。
斯卡曼德兄弟是幸运的,他们还拥有彼此。可是显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幸运。
安顿好忒修斯,纽特轻轻掩上门,来到了客厅。他没有用魔法,而是亲力亲为泡了一壶茶,把泛着香气的茶杯递到了他失魂落魄的朋友跟前。
纽特明白,作为一个麻瓜,雅各布·科瓦尔斯基刚刚度过了人生中最难受的几天。
但同时纽特又不得不承认雅各布有着令自己惊叹的勇气——他不会魔法,却为了奎妮敢于只身一人前往危险的巫师集会,他可能会被任何一道微小的咒语杀死,而且一旦有人知道他是麻瓜,他只有死路一条。纽特相信雅各布自己也知道这一点,那是一个他完全不了解的世界,他完全没有自保的能力。
然而他还是去了。
巴黎一战之后,所有人都去了霍格沃茨,当然,因为唯一能抵抗格林德沃的人在那儿。
雅各布除了偶尔好奇的打量,一路都沉默的跟着巫师们,倒不是因为他接受能力强:他最近已经经受太多了。纽特觉得如果是自己猛然闯入一个完全不了解的世界,表现未必会有雅各布那么好。当他向雅各布展示魔法的时候,雅各布是赞叹和向往,而不是恐惧与抵制——这就是他和雅各布交朋友的原因。
雅各布以最宽容的姿态接受了魔法世界,而魔法世界却没有那么温柔的对待他。
“嗨,伙计,谢谢你为我说话,没有让他们对我施什么……遗忘咒。”雅各布喝了一口茶,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我只是、只是不想再忘记奎妮。”
“没事的,雅各布,你暂时就和我待在lun敦吧。蒂娜没办法带一个没有被施遗忘咒的麻瓜合法进入美国,她是一个傲罗。很可惜,你的老顾客们暂时吃不到你的面包了。”
拍了拍雅各布的肩膀,纽特侧身从桌上拿起一个用布包着的小圆镜,从刚才开始它就一直在发光。打开布料,纽特没有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尼可·勒梅的脸出现在了那个圆圆的镜面上。
“我希望你们能听见我说话,”几百岁的老人声音略显沙哑,以他的年纪保卫巴黎不算是一件容易的事,“从巴黎给你们带来问候。”
雅各布张大了嘴,看见勒梅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又马上闭上了,喃喃自语道:“当然,他们是巫师……在巴黎和lun敦建立联系当然轻而易举……”
“哦,是啊,我联系你们是为了这个。”好像欣赏够了雅各布的表情,勒梅一拍脑门(雅各布担心的看着他的手指),拿出了一个小怀表,打开,纽特往里面一看,是忒修斯和自己的合照。“这应该是属于莉塔·莱斯特兰奇的。法国魔法部的人在废墟中找到了它,本来是需要作为证物收缴的……它在格林德沃的大火中并没有被烧毁,足以说明它的主人为了保护它花了多少心思。可我用了点小小的手段把它带回来了。”
“我想你们会想留着它。”
勒梅将怀表贴近镜面,镜面如平静的水面被扰乱一般波动了一下,怀表出现在纽特面前。
“先生们,我想莉塔的牺牲不会是毫无意义的。格林德沃必须被阻止。”
紧紧握住怀表,纽特没有说话。
“这是你们魔法界的事,我知道我不该插嘴,可是,”雅各布突然开口,稍微有些急切的来回看着纽特和镜子里的勒梅,像要寻求肯定的答案一样说道,“那个格林德沃,是个很厉害的巫师,是吗?他善于欺骗别人,还成功的逃出了你们的魔法监狱……”
“奎妮只是被他欺骗了,她不会——”
“我很遗憾,孩子,”勒梅用一种轻柔但却肯定的语气打断了雅各布,“读心者是无法被欺骗的,即使拥有再高法力的巫师也不能。他们会读到你内心最深处的、也许连你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想法。这是他们的天赋。”
雅各布痛苦的捂住了脸,奎妮决绝转身走向蓝色焰火的画面一直在这几天缠绕着他。他一丁点魔法也不会,他不了解奎妮那些神奇的法术是怎么回事,他只会烤面包,奎妮能用她的魔法做那么多事,而自己只能为她做几个她喜欢的面包。和其他巫师比起来他什么都没有,可是每次奎妮笑着夸他烤的面包好吃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他怎么能自私的就这么和奎妮结婚呢?他又该怎么做呢?
“奎妮……她是一个那么善良甜美的人……”
“女人不可能永远是小甜心的,孩子,她们有几百种让人伤心的办法,可我们不能说她们的做法是绝对错误的,只是每个人有不同的选择。这是我几百年来得出的经验……太多太多人最后做出了出乎意料的选择。”
“我想你们该做好准备了。”勒梅从镜子里环视了一周,眼睛好像停留在了纽特身后的壁炉上一秒,“总有一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