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老邓眼睁睁看着她把自己加餐的宵夜啃了个干净,气得抹了抹脑门,没好气道:“你是来我这里蹭饭的?你这叫妨碍公务你知道吗?”
江嫱摇摇头,“我不是饿只是嘴巴很寂寞。”
紧接着她环顾了室内一圈,除了他们四人,这里连一只蚊子都没有,于是她好心提醒:“叔,你好像……没有公务。”
老邓气得干瞪眼,心想这要是自己家的亲闺女他能气得把她重新塞回娘胎,恢复出厂设置!
江嫱啃完了面包,又小心翼翼问:“有瓜子吗?”
老邓:“没有!”
江嫱:“那花生呢?”
老邓:“……”
江嫱:“南瓜籽也行。”
老邓铁青着脸色。
江嫱叹了口气,“白开水吧,白开水也行。”
老邓脑瓜子一阵嗡嗡,双手交叠置于下巴下和对面的少女大眼瞪小眼,心想敌不动我不动。
最后还是一边的江学义看不下去了,起身去倒了两杯水放到两人面前,心说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姑娘模样清美眸子冷淡气质出众,干得却是地痞老赖的事,就好像大街上突然飘出个白裙飘飘的女神,张口却是一句“滚你妈,看什么看”的市井大妈既视感。
江学义觑了几眼后,缩了缩脖子坐回了那美身边。
他刚坐下,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道温和的声音,“邓叔在吗?你的衣服洗干净熨好了,但你几天没来取走,我爷爷让我直接给你送来。”
老邓是个工作狂,以至于人到中年还没能娶到媳妇儿,老光棍一个,所以经常光顾简蠡家的干洗店,作为老顾客,爷孙俩偶尔也提供送衣上.门服务。
可简蠡去老邓家没见人,料想他应该还在值班,就来碰运气了。
男生谦和有礼,担心冒冒失失闯进去会影响里面的人工作,只立在门外静静等着。
老邓一听这声音起身开了玻璃门,乐呵呵道:“是小蠡啊,别戳在外面了,快进来。”
“邓叔还没下班?”简蠡没打算进去,止步门口把衣服递给老邓,问道。
“别提了。”老邓皱着眉摸了摸后颈,“遇到个难缠的小姑娘,死活不肯回家。”
听到小姑娘三个字,简蠡好奇的往里面瞄了一眼,看清里面安安分分坐着的人后不由睁大了眼睛,“江嫱?”
他说着从老邓让开的空隙钻了进去,惊讶问:“你怎么在这儿?”
“嗯?”江嫱抬起头看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认识她?”老邓显得比简蠡还激动。
简蠡想起黄昏时他覆在江嫱双眼上的手,女孩儿睫毛翘长,眨眼时像是有两片羽毛轻轻挠刮着他的掌心,痒痒的,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眼珠轻轻的颤动,那种细微的触感现在想想都令人面红耳赤。
他不敢多想,抬手摸了摸有些烫手的耳垂,模样十分憨厚,“她是芃芃的同班同学。”
简蠡说到芃芃两个字,江嫱才回过味儿来,想起下午的时候才把人裤子扒了,转眼就认不出别人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啊,是你啊!”江嫱想叫出他的名字,又想不起他叫什么,只好道:“要不……你也过来喝杯水?”
这话听得简蠡眉心直突突,他迟疑地抬头环顾了四周心里发虚,这地方不是喝水聊天的吧?
但他没纠结几秒,竟真的作势要朝江嫱走去,老邓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抄起桌上的有线座机听筒塞到了简蠡手里,在他一脸疑惑地注视下开口道:“你赶紧给芃芃那丫头拨个电话,看她能不能想办法联系上江嫱的家长。”
江嫱捧起水杯呷了一口水,安闲自得的模样好像老邓为此抠破脑袋的事儿与她无关。
她心想简直多此一举,在这个时代她根本就不存在,连个受Jing卵都不算,是一个完全没有身份的人。
简蠡起初还处在懵圈状态,但思及下午时鲍芃芃那句“你扑一下还扑失忆”,加之离校后江嫱确实举止怪异往回家的反方向跑远的举动,简蠡郑重其事地戳下了数字键。
简要说明了这边的情况,鲍芃芃听说江嫱在警局呆了几个小时,就算平时再怎么不待见她也知道孰轻孰重,急忙翻找出电话薄给自己的班主任拨了电话。
“啊,对,江嫱在警局,”鲍芃芃握着听筒,尽量表达的简易清楚,“您联系联系她家长赶紧把她提出来吧,可能是和家里闹了点矛盾,赌气离家出走了。”
“没事没事,池老大你别紧张,青春期我们冲动了点儿没啥大毛病,我还经常离家出走一日游呢!不过饿了自己也就回来了,嘿嘿!”眼看着聊着聊着就快拉起家常了,鲍芃芃及时止住话头,“您赶紧的吧!这倒春寒的晚上又冷又饿的,多难受!”
江嫱等着他们的努力打水漂,即便是知道自己在这里无所属也没有半点慌乱,诡异的平和,这是她继那场风波后首次难得的平静。
静静又等了二十来分钟,水喝多了就想上厕所,在她第三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