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心道,萧明楼这个模样,就算是亲师弟也认不出来吧,和原本的萧封差得太远了。
萧明楼注意到了三大仙门间的暗chao涌动,但他似乎不怎么感兴趣似的,当祁昶关切他的头晕症状时,他随口道:“可能是我刚才吃得有点多,海面上波浪又晃来晃去的,看得头晕,想吐。”
“你自作自受,怪谁?”祁昶扯动了下嘴角,无奈地看着他。
不过批评归批评,祁昶还是伸出手,帮萧明楼揉了揉肚子。
这画面,看起来就好似一个体贴的丈夫在替妻子揉抚孕肚,与周遭气氛显得相当格格不入,怎么看怎么令人一言难尽。
东川月与任许有志一同地默默收回视线,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眼睛要辣瞎了。
幸好就在此时,伫立于海面之上的黑色巨碑上有了变化。石碑上刻画的上古文字一一消淡,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根黑色的细丝。
这些细丝如长长的头发,飘扬着从石碑内延伸出来,朝着四面八方铺展开来。“发丝”如有眼睛般,离开海面之后,朝着特定的修士飞了过去,离得近的修士不清楚这些细丝究竟是什么,却能隐隐感觉出一股邪异之感,他们试图避开,然而不论他们策动飞行法宝飞得多高,“发丝”都紧随其后。
直到其中一根“发丝”追上某位修士,从他袖中扯出一块青铜令后,人们才知道,原来每一根“发丝”对应的都是一块令牌。
一块令牌可以携带五人进入秘境,这是石碑上早就书写出来的。但石碑上语焉不详,并未说明青铜令究竟是如何携带的,这个谜题直到此刻才被揭开。
——那细丝在勾出令牌之后,黑色丝线在令牌表面上游走一圈,瞬间凝聚出一个怪异的阵法,只消片刻,那阵法上亮起一阵金光,把围在令牌周围的五人裹纳起来,眨眼间那五人便凭空消失,连“发丝”也一并不见!
在那耀眼的金光亮起时,没人发现,萧明楼平静的面容上多了一分凝重。
“怕?”祁昶敏锐地察觉到他看着那五人消失的方向,看的时间有点久。
萧明楼正想摇头,一看其他人都或多或少有些慌乱,若是他们表现得太平淡,反而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于是他忙点了点头,做出一副“我好害怕”的样子,又把头埋得更深一些。
从池天华出现起,萧明楼就从未对他露过正脸。
不过池天华眼高于顶,也并未将他放在眼里。
“快,把王骏叫过来。”萧明楼感觉到自己身上再无其他人的视线后,戳着祁昶的胸口,提醒道,“青铜令无法以自己的意志Cao作,必须尽快让五人小队都聚集起来,别让大家分散,否则要错过进入的时机了。”
祁昶点头,马上朝身后看去。
还不等他开口,躲在行宫后方不愿出风头的王骏就紧张地朝他们飞掠而来,显然是看到刚才那一幕后也明白了什么:“少东家,那令牌竟是由石碑Cao控的?”
萧明楼点点头:“是。”
王骏皱了皱眉,忽然想到一事,脸上瞬间惨白:“那……若是有人为了藏匿令牌,将它滴血认主……”
他话音未落,就听见不远处的海上传出一声凄厉惨叫:“啊啊啊——”
还真的被王骏说中了,果真有人不信邪地把令牌融入到自己的体内,结果被“发丝”扎进了体内,从腹中挖出一团血淋淋的骨rou!那修士境况与赵九娘一模一样,令牌入体之后融于骨血,根本没有办法分离,这也导致,所有贪心想要将令牌据为己有的人,都会如那人一般死状凄惨!
好在赵九娘对令牌并不贪心,萧明楼提议将令牌从她体内剥离出来,她也同意了。
闭关多时,这姑娘虽然付出了不少代价,却最终捡回了一条命。
饶是王骏平时稳重,看见如此血腥残忍的画面,都忍不住别开头干呕起来。
“三清在上,这究竟是仙府还是魔窟啊……”有些修士看着如有生命的“发丝”,惧怕得都带上了哭腔。
不论什么修为,只要是将令牌认主的修士,统统死无全尸。
逃不掉,躲不开。
不到一炷香时间,就死了好几个修士,修为最高的那个还是元婴期!
这下,众修士中已经有人萌生退出之意,可“发丝”同样没有放过他们,不管他们跑得多远,只要没走出东南海域,都会被它追上,并强行扯进令牌之中。
七情宫弟子们得了萧明楼和东川月的指示,目不斜视地聚拢起来,对于那些已经惨遭不幸的修士,他们爱莫能助,只能先顾好自己。
东川月和任许也围在了萧明楼身边,东川月取出令牌时,刚好就有一条“发丝”来到了他们面前。
洁癖如东川月,自然不会让“发丝”沾到自己,他在对方碰过来前就将令牌抛至半空,刚好能够将他们五人完全罩住。
与此同时,行宫之上不断有令牌被激发,金光阵阵,却令人察觉不到半点祥瑞气息,唯余战兢之感。
一片金光中,祁昶用力将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