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与归把沐与苓的尸体放到一边,走出结界,反手将那把虚化的剑抛在一旁,祭出佩剑。
这把剑还是十多年前,沐与苓替他选的样式,他的父亲特地请来举国有名的工匠用上乘的银打造成的,如今,他好像也只剩下这把剑了。
剑身划破长空,没入离他最近一个禁军的胸口,沐与归手下再不留情。
杀的天昏地暗,他已经感觉不到疲惫,眼里看到的是不断涌现的血。
沐与归强迫自己保持最后的镇定,向东方瑜那边逼近过去,凡人,又岂是他的对手。
沐与归挑准缝隙,飞脚踩上两个禁军的肩膀,飞掠过去,照着东方瑜的脑袋劈下去。
手起刀落,东方瑜的脑袋被他砍到地上,转了两圈,不动了。
沐与归捞起东方瑜的脑袋举过头顶,飞身跃上屋顶,厉声斥道:“东方瑜死了,我看谁还敢辅佐他。”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停下手,有人扑到地上,大喊一声:“臣下恭迎新皇。”
有人带头,其余人纷纷跪下跟着喊,地上伏倒一片,旧的王朝落下,新的王朝,还不知道是什么景象。
“从此以后,废先朝一切制度,年号世逸,有反对者一缕格杀!”沐与归浑身是血,好像从地狱里归来的恶鬼,说完这句,他踉跄着抱着沐与苓的尸体,离开这里。
东方瑜被杀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整个王畿地区,容清心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期间,沐与归给容家主写信交代了几日来发生的事,容家主当天就回了信,叮嘱他好好料理。
也是东方瑜作恶多端,民间早就不堪重负,归顺得很快。
皇宫大臣里面偶有反对的声音也被沐与归直接处理掉,到最后,几乎是将所有官员都换掉了。
东方瑜死后的半月,国内的事已经基本安定了下来。
沐与归决定把沐与苓安葬在父母的旁边,发葬那夜,沐与归哭的眼睛红肿,跪靠在柱子上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过去,第二日安葬完,又没日没夜地昏睡几天,每次醒来看到皇宫里雕花繁琐的窗子,才想起来他已经挑起了这个担子。
一直到东方瑜死后的第二个月,沐与归才缓过来点Jing力来处理这些烂摊子。
这日,沐与归正在一处亭子里看一个新上任的官员写给他的奏折,忽听不远处有人吵架。
沐与归抬起头,就见四五个少年把一个少年围在中间,不时踢上几脚。
对于东方瑜那些后宫佳丽,沐与归悉数送走了,有些皇嗣和一些宫女嬷嬷的孩子没到弱冠之年,出去也不好营生,便让他们留在了宫里。
这些孩子,就是后者的情况。
那中间的少年被欺负的惨叫连连,沐与归于心不忍,走过去好说歹说连劝带哄把外边围着的几个孩子拉开了,蹲在那个少年面前看了一会儿,见他只是受了点轻伤,哄了那些孩子几句,便走了。
沐与归走出几步,感觉身后有人跟着,转头看去,是那个被群殴的小孩子。
沐与归蹲下来,笑道:“怎么?怕他们欺负你?”
那孩子不说话,只是看着沐与归。
沐与归掏出一方手帕,把他被打得脏兮兮的小脸擦干净,又道:“以后他们再打你,你就来找我。”
☆、顽童
那个孩子还是没答话,沐与归冲他笑了一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东方谨。”孩子小声答道。
沐与归沉默许久,还是开口问了:“东方瑜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父皇。”
沐与归沉默了,怪不得这个孩子不答话,自己杀了他的父皇,夺走了可能属于他的皇位,做什么都像是在和他假惺惺的炫耀。
沐与归顺手从旁边柳树上捞过一片叶子,并指在上面画了个符咒,塞进东方谨手心。
见他一副不解的样子,沐与归解释道:“这是一个符咒,能保护你的,有人欺负你,我就会知道,就能来保护你了。”
东方谨歪了歪头,不以为意地看着他。
“诶,这符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你竟然还嫌弃。”沐与归伸出手:“呐,不想要还给我。”
东方谨看着他,忽然把握着符咒那只手背到身后:“给人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沐与归收回手,笑道:“那你便好好收着。”说完就进了偏殿。
里面各种奏折堆积如山,沐与归站在前面看了一阵,忽然问道:“东方谨,你想做皇帝吗?”
如果其他皇帝这样问,多半是想要摸透臣子的心来安排这个臣子的下场。沐与归这样问,却是不想做皇帝了。
他入主皇城这一个月来,没有举行登基大礼,比起皇帝,沐与归看起来更像一个临时管事的。
东方谨没吭声。
沐与归也已习惯了他的沉默,等了一会,坐下开始批阅奏折。
忽听东方谨道:“你为什么要把左丞抹掉?”
沐与归看着停在上面的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