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潭月皱起了眉,面色沉了下去:“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说如果。”
“……那我就把你封印在这里,反正你也伤不了我。”
柳徵云轻轻地笑了起来,拍了拍江潭月的腰窝。
“怎么这么瞧不起人啊。”
江潭月耳垂红了红,反驳道:“我是说那个破池塘伤不了我……没说你。”
“那不还是一个意思吗?我现在能使出的大半本事还是多亏了它呢。”
“什么叫多亏了它?”江潭月蹙了蹙眉,“若不是它把你困在那里,以你的天赋,远远不会止步于此。”
柳徵云哑然失笑:“你对我哪来的信心?”
“我眼光一向很准。”
“还有,方才你问的……当然不是一个意思。如果是你的话,我不会抵抗。”
“柳徵云,你到底明不明白,你想要伤害我简直轻而易举。”
***
与此同时,松岳峰上。
“尘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飞奔着,羽尘一声不吭地在后面追,面色Yin沉如水。
白延眼看前面突然出现一面墙,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急急地转弯,被提前预测了路线的羽尘一把抓住。
“尘姐!!!你用幻术欺负我!!”
羽尘冷笑了一声,揪住白延的衣襟,缓缓地拉近了距离。
“昨晚你叫许前辈过来干嘛?”
“你和她关系不是很好吗?!况且你醉成那个样子,谁敢送你回松岳峰啊啊啊啊!!”
羽尘幻术化刀,贴着白延的脸一寸一寸地往下滑,眼色冷得吓人。
“再说!!你怎么只抓着我不放,柳哥呢!!”
羽尘没有回话,锋利的刀刃抵住了白延的颈侧。
“尘姐!!刀下留我一条小命啊啊啊!!”
见白延真的被吓住了,羽尘一下子把刀收了起来,沉默着转身就走。
“他走了。”
☆、蚩鬼血瞳
***
“怎么样?”
柳徵云伏在江潭月肩头,疼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忍一忍。”
江潭月抬手再次往柳徵云后心注入神力,尽管他已经控制得非常轻柔了,柳徵云体内的煞气还是横冲直撞地反噬着他。
“你到底怎么把这个东西吞下去的?”
柳徵云痛苦地闭上眼,说不出话。
顾及着柳徵云的身体,江潭月无法下狠手镇压魍魉血池。
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过了好一会儿,等江潭月旋手撤出神力时,柳徵云体内的煞气才渐渐平息。
他重重地喘息了两声,撑起有些疼痛的身体,与江潭月拉开了一点距离。
柳徵云轻轻抚了抚江潭月的眉心:“别担心。”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江潭月有些失态,无法控制的神力余波在房间里乱窜,打碎了案边摆放的青梅花瓶。
那清脆的破裂声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他伸手攥紧了柳徵云的衣襟,眼神冰冷得有些失真:“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柳徵云笑不出来了。
江潭月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只害怕被弃养的猫。
虽然炸着毛,看起来冷漠难以亲近。
但他好像可以触碰到那红着眼眶微微发颤的真实。
柳徵云揽过江潭月的后颈,将他按在自己的怀里。
“我不会离开你。”
谁料江潭月只是冷着脸将柳徵云推开了,连诀都没有掐便直接消失在原地。
空气中回荡着他给柳徵云留下的话。
“等我回来。”
柳徵云眼睁睁看着他冷着脸离开,神情看不分明。
他倒在柔软温暖的榻上,过了很久,才抬手狠狠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
吞噬魍魉血池是意料之外的事。
最初他被困在池底,以为出路不过是熬过几万年等重见天日。
但越杀到深处,却发现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指引着他往某一个特定的方向杀去。
他甚至期待过那会是一条隐蔽的逃路,却没想到是一个红得幽黑的洞口,在里面见到了遍地的尸骨。
密集的程度,远非洞外之所及。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那里面全是上神的遗骸。
闪烁着泛黑的荧光,那象征着魂飞魄散地消失。
于这天地间,彻彻底底地告别。
柳徵云被眼前的这一切刺激得近乎呆滞,任谁也无法想象众多上神会在同一处地方陨落。
他顺着尸骸蔓延的方向看去,最高处的主座沉淀着浓黑的煞气,上面的装饰已经完全看不分明了。
而被深墨色荧光不断缠绕着的,是一具戴着流苏冠冕的神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