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春光从木质镂窗外洒漏下来,不远处鸣鸟高飞,风声轻微。
柳徵云睫毛轻轻地颤了下,惺忪着睁开了眼。
难得的好眠。
他正待翻身坐起,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怀里多了一个人,脑袋正枕在自己的左臂,双目轻阖,平静地睡着。
是江潭月。
柳徵云眉心猛地一跳,连忙掀开薄被一看。
还好——两个人都穿着内衫。
他重重地吐了口气,偏头直直地盯着怀里的人,眼神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柔软。
江潭月睡着的时候,眉头还是轻轻皱起来的。他的脸色带有种不健康的苍白,鼻峰挺翘,薄唇微抿,眼底有着淡淡的青影。
柳徵云不自觉地捏了捏他的肩头,他知道那里过分瘦削,有些硌手。
这人是不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吗?他心说。
江潭月被这一动作弄醒了,慢慢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就闯入了柳徵云担忧的双眸。
“……怎么了?”
刚刚睡醒,嗓子还有些哑。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这样睡过了。久到……他都忘了上次这样睡个好觉是什么时候。
昨晚他悄悄过来的时候,柳徵云在床上和衣睡着了,抬臂挡着脸,不太舒服的样子。
他说他喜欢人间的生活方式,但人间睡觉是要脱外袍的,而且要盖被子,不然很容易着凉。
虽然他们都是神族,不会轻易生这种人间的小病,但是江潭月还是觉得脱袍盖被子比较好。
因为这样他就可以离他更近一点。
这种心情很奇怪。江潭月有些困扰。
以前再怎么样,他也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思绪和行为。
但是自从再见到柳徵云之后,一切都越来越不受控制。
自己也变得很奇怪……喜欢拥抱,喜欢亲吻,喜欢靠近。
喜欢……柳徵云的一切。
明明以前不知岁月的孤身一人,也就那样过来了。可如今单是静静地望着他,胸口便升起一股极其强烈的占有欲。
想抱他,想吻他,想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一想到他会离开,一想到他会拒绝,冷漠自持的假面便轰然破碎。
这可能是万年无望等待的后遗症,也可能是自深深处的本性爆发。
但那些都不重要。江潭月一边解开柳徵云的腰封,一边沉默地想。
他只能是我的。
……
“在想怎么才能把你养胖。”
柳徵云笑了笑,松开了握在江潭月肩头的手,抽出左臂翻身坐了起来。
“麻了……”柳徵云甩了甩臂,略无奈地笑道,“跟你说了成亲前不能同房,你答应得好好的,怎么还偷偷溜进来?”
江潭月缓缓地眨了下眼,没有说话。
“别想蒙混过关,再有下次我就……”
柳徵云套上外袍,却找不到腰封。
“就怎么样?”江潭月也坐起来,如瀑的墨发倾泄在单薄的青衫上,语气有些冷。
他从枕下拿出柳徵云的腰封,面无表情地递给了他。
柳徵云见状,简直哭笑不得,从江潭月手中接过腰封,一丝不苟地给自己束上。
江潭月静静地看着他手上的动作,有些入迷了似的。
“再看收费。”柳徵云束好了腰封,转头朝着江潭月严肃地说道。
江潭月闻言失望地收回了眼,语气冷得有些可怜:“我没钱。”
柳徵云忍俊不禁,拍了拍他的头,轻笑道:“那就别一直看,我也会不好意思的。”
江潭月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盯着他不说话。
“好了好了,别这样盯着我。”柳徵云再次弃盔卸甲,认输道,“跟我欺负了你似的。随便看,以后我更衣你随便看行了吗?”
江潭月满意了,矜持地点了点头。
柳徵云失笑,侧身正准备下榻,却被江潭月一把扯住了袖子。
“怎么了?”柳徵云有些疑惑。
江潭月又不说话,质如冷玉的脸冰得掉碴。明明是暮春时节,柳徵云却无端觉得这个房间有些料峭。
“不是……我又哪里惹你不开心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好冷啊,你冻着我了。”
柳徵云好脾气地哄着,右手抚了抚江潭月耳后的墨发。
江潭月的耳垂不受控制地红了,面色也rou眼可见地好看了很多,但还是冷着眸,好像有些难以启齿。
“你忘了……晨安吻。”
“什么……啊……对。”柳徵云一口气呛上来,偏头咳了咳,神情好像有些为难。
江潭月见状,脸色沉了沉。
谁料下一瞬间,柳徵云便倾身上前,贴着他耳畔轻轻道:“我以为你会比较喜欢强吻我。”
随后,他的手指缓缓从江潭月的耳后,滑到他的颈脖,喉结,再轻轻掐住江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