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要等吕承泽自己来说,说不定还白白得个辱慢天子的罪名,真是失策啊……不过好在,这件事解释起来也好解释,而且吕承泽显然不在意名声问题。
到了内城后,兵士便与皇帝的仪仗队分开,去了各自的兵营。皇帝的銮驾继续一路北行,到了宫门口,宣德门早已打开,銮驾与跟着的百官便直接去了紫宸殿,开始宴会。
沈奕坐到主位上,吕承泽坐在左手边第一位,百官依次落座。沈奕宣布开席后,歌舞进场,席上很快就热络起来,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文和,你怎么了?刚才进宫路上我就感觉你不对,走路都不稳。”张子远走到许文和身边敬酒,看着许文和失神又痴呆的模样,奇怪道。
“没事,天热,我有点中暑。”许文和有气无力道。
“啊,那赶紧找个偏殿歇息吧!”张子远道。
“不用,在屋里待一会儿,吃点瓜果就好了。”
“好,还不舒服就撤,反正开席也有一会儿了。”
“是,谢都虞挂怀。”
“……”还谢谢,真的是脑子不清楚了。张子远把本来敬给许文和的酒自己喝了,只让他饮一杯荔枝膏水,就走到一边。
好在许文和看起来很快就恢复了,又变得谈笑风生,Jing力十足,张子远也就放心的让其他朝臣给许文和敬酒去了。
高晟在一边笑呵呵的饮酒,看着张子远和许文和的一系列动作,不久后就到张子远身边附耳道:“刚才殿帅进城的时候,是坐在陛下銮驾里的。”
“…………”张子远张大嘴,反应了一会儿,又平静了,莞尔道:“还行,多大点事。”自家主公再怎么样,也比陈雍那时候好。
“我当时跪下刚起身的时候,看到銮驾也吓了一跳,文和就在我旁边,唉他当时的脸色,可笑死我了。”
“他又要Cao心了,哈哈哈。”
于是两个武将嘻嘻哈哈,为即将绞尽脑汁为主公洗白的文士默哀,一脸幸灾乐祸,兴高采烈的表情。
☆、宫宴
酒酣耳热之际,众人纷纷对着中央的歌舞表演大声赞叹。等到又一曲《木兰辞》表演完毕后,群臣都被刚刚木兰扮演者舞剑的英姿所折服。
众人称赞之余,礼部侍郎李致虚忽然笑道:“吕少保舞剑,当更飒爽得多。”
宰执李元修便也笑着提议,愿见吕将军舞剑之风姿。
众臣都轰然应诺,纷纷说请吕将军舞剑。吕承泽瞄了两个李相公一眼,心说不怕这是鸿门宴么,还要将军舞剑。
不过吕承泽也并不推辞,命人取了剑来。那剑流光溢彩,剑柄剑鞘俱十分华贵,拔出剑时却无剑锋。观赏用剑便是如此,虽然吕承泽可以剑履上殿,但为了好看还是取了观赏钝剑。
“怎能让吕将军干舞剑,而无人相和?取琴来,朕为吕将军和一曲。”吕承泽待开始时,主位上的沈奕忽然说道。
众人又纷纷喝彩,马上有小太监下去取琴。
沈奕已经喝得微醺,含笑望着座下臣子。吕承泽看看沈奕,又看看手里的钝剑,心里思考光天化日将皇帝戳死的话,史书会怎么写他。
不一会儿,琴便奉上来了,于是沈奕调了调音,便开始弹奏。
气势雄浑的前奏响起,众人皆静了许多,以为他要唱汉高祖的《大风歌》。吕承泽也随之舞剑,剑光舞动,飒沓飞扬,正与磅礴的音乐声相和。
倏然,琴声又低沉了下来,变得悠扬舒缓。沈奕便看着座下舞动的剑光,缓缓开口,少年原来清朗的声音也低沉了起来。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魏王曹孟德的《短歌行》。众人凝神听着,也看着吕承泽翩若惊龙的身姿,一挑一刺之间,竟能将歌曲中的忧虑与慨然都表现其上。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yin至今……”
思慕,沉yin,恳切。“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最后,沈奕手指一拨,结束了这一曲。
一曲毕,众人轰然喝彩,纷纷大赞皇帝的琴艺和吕少保的武艺。
吕承泽收了剑,面上微笑,心里暗骂,怎么唱了一首这么长的歌。
“少保威武!”张子远满脸笑容,狗腿的上前。
“敬少保一杯!”高晟端着酒杯道。
吕承泽看了两人一眼,翻白眼接过酒一饮而尽,群臣一拥而上,纷纷敬吕承泽酒。
这次宴会除了为御驾亲征的沈奕以及出征的吕承泽一行人接风洗尘,也为留守京城毫不懈怠的各官员庆功。因此也谈不上庆功宴会的主角是谁,众人想向谁敬酒就去找谁。
许文和也频频被敬酒,他的酒量比较好,但喝完酒容易脸红,于是脸泛红晕的文官很快被众人放过。高晟张子远和关诚等武将便不断的喝着酒,直到最后终于支撑不住,被侍从搀扶下去醒酒,好些之后再转回正殿。
众人入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