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承泽也没太过苛责知县,只让他做好收尾工作,密切注意境内的细作问题。正午,县衙大摆宴席,吕承泽吃过了午饭,告诉众人三天后动身回京,就把方应时叫住议事。
“应时,你不要跟着我们回京,你去济南吧。不是给你放假,你一路上看看周边郡县的田地情况,体察一下民风民情,地方官员施政情况。朝廷任你为监察御史,查察地方吏治的旨意很快会送到。”
“是,卑职必摸清地方的情况。”方应时愣了下,说道。
“到时候河东,河北,京东京西各地的赋税也会减免一半,你看看地方的成效。兖州,济南,青州,徐州那些地方都看看,在地方隐瞒身份,乡下也多走走,辛苦一些。”
“少保仁慈,与民休息,万民定当感念少保恩德。卑职必体察各处,不负朝廷所托。”方应时一脸感激的拱手。
“好,勉之。”
“那,下官这便先行动身?”
“嗯,你就说是有事先回京城,不要说你是去京东。”
“是。”方应时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应了。
于是方应时回房收拾东西,动身的时候,也没告诉知县,只有吕承泽几个人送他。
方应时带着几个最初来时跟着他的侍卫走了之后,吕承泽赶跑了在他耳边聒噪,求进京做个闲职的李思云,又只叫了张子远议事。
“子远,你觉得陛下怎样?”吕承泽闲闲的问道。
张子远沉默,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陛下要么是天真洒脱,愿及时行乐,醉生梦死,不对其他的事挂心的人,要么心机深沉,善于伪装。”
吕承泽莞尔,子远说得对。沈奕怎么可能是前者,那么他一定是后者。
“不过陛下在千钧一发之际,立刻出手救少保,心里恐怕是对少保很信任,寄予厚望的。”张子远又说道。
很信任……难道不是怕自己死后,勤王军又杀回来么。不过,现在京城那边的局势已经稳定了,高张关等几个大将加许文和以及一干老臣,是可以抵挡勤王军的,他被别人给暗杀后麾下的人也不会恨沈奕,反而会为了报仇,愿意被沈奕驱使,那倒是个好机会。
吕承泽的确还是对沈奕的行为百思不得其解,关于沈奕对他的态度方面,还是需要再多观察些日子,才能明白。
“嗯,也许。”
吕承泽皱眉又想了一会儿,张子远静静等着,也不打扰他。过了片刻后,吕承泽才又说道:“给你放三天假,你可以回大名老家看看。三天后我们启程回京,你回来时去相州整合一下那边的兵士,带领他们出城,到时候等在汤Yin附近。”
“是,谢元帅。”张子远十分开心的说道。
商议完毕后,吕承泽就又回家了,让沈奕在知县的官邸待着,廖冲随身保护他。
三天后的清晨,吕承泽等人带着几十名亲兵出县城,并不让县衙官署远送。这几天县城的兵士往来调动也比较频繁,百姓并不知道这次领兵出来的人是吕承泽。
人群里,吕成业一家人站在一间铺子门前,看着经过的兵士,吕承泽对他们笑笑。相聚的时间总是很短暂,别离已经是常态。
出了县城后,吕承泽等人策马没有行多久,就和相州城里出来的原本从京城带出的六千兵马相遇了。双方汇合到一处,李思云便又和吕承泽等人分别。
“少保,有机会了一定要把我调到京城啊,小弟可是太仰慕少保和陛下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茶饭不思人渐消瘦……”
“别胡扯!”吕承泽听得头上直冒青筋,立刻打断。李思云说得顺口,把用在情人身上的词都说出来了,听得人毛骨悚然。
“真的。”李思云一脸真诚,万分不舍:“舍弟在北边,足以抵挡沙陀人南下,我也早就懒得当真定知府和经略安抚使了。少保若想起我,想见一见了,随时修书一封,小弟立刻来见大哥。或者直接把我召到京城封个闲职……”
“做什么美梦呢,我怕到时候京城的瓦舍小倌们也整天茶饭不思,不愿接客,整天等着李大官人给他们赎身。”吕承泽莞尔道。
“……不会了,以后我绝不踏进烟花之地!”李思云连忙举手,信誓旦旦道。
“是么?”吕承泽怀疑的看着他,李思云连忙不住点头。
吕承泽便也不打击他了,点头说道:“行,以后有机会了就让你来京城。”
“多谢少保,后会有期。”李思云喜笑颜开。
“李兄珍重。”吕承泽拱手。
“岳公子,子远,廖兄,赵兄,温兄,多多保重,后会有期!”李思云对几个人抱拳,大声道。
“李将军保重,一路顺风,后会有期。”几个人纷纷道。
双方人马再度分道扬镳,吕承泽率领六千兵马浩浩荡荡的前行,尘满征衣,微风轻拂,有雁在天上啼鸣盘旋。
吕承泽胸口闷闷的疼,低声yin道:“南浦凄凄别,西风袅袅秋。一看肠一断,好去莫回头。”
不过,现在是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