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被蛇咬了。”手里的佩剑不知何时已然系于腰间,朴无争头也不抬地作答,同时伸手抓住了我的臂膀,“你先坐下。”
一颗心怦怦直跳,我立刻乖乖照办。
“蛇?”辰灵自顾自地说着,低头四顾,仿佛是在搜寻着罪魁祸首。
“已经逃走了。”我抽空抬起脑袋,把这一事实告诉辰灵。
“你有没有看清是什么样的蛇?”说话间,蹲下身的朴无争已经将我的左腿拉直,手脚利索地把我的鞋脱去,“冒犯了。”他嘴上说着,稍稍将我的裙摆向上掀了一些,然后撕开了遮住小腿的那部分亵裤——两只牙印这就映入眼帘。
“好像是条灰褐色的蛇,不长也不短,不粗也不细……”那紫红色的牙痕看得我心头一紧,说话也变得有气无力。
朴无争听着我的回答,伸出两指在我的腿部和上身分别点了两下,他抬头看着我道:“我点了你的xue,若咬你的是毒蛇,能暂缓毒素蔓延至全身。”他的语气里透着明显的焦急,说罢,他忽然把着我的小腿,一头凑了上去。
“将军住手!”大概是看朴无争欲替我吸出伤口附近的血ye,一旁未曾插嘴的六书忽然张口阻止,“要真是条毒蛇,将军这么做就太危险了!”
“救人要紧!”他说着,便要让唇瓣贴上我的皮肤。
我不想放弃求生的机会,却又不忍他冒着生命危险替我吸取毒血。我想开口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吐不出来。最终,一切的矛盾和纠结,都只化作了紧抿的双唇和微shi的眼眶。
“可是将军……”六书闻言有些为难,但他还是上前一步制止了朴无争,“与其这般,不如还是赶紧送朴姑娘去城里找大夫吧!这一带常有蛇类出没,城里的大夫一定有办法医治!”
六书这一番在情在理的劝说似乎触动了朴无争的心弦,他停了下来,抬起脑袋看向辰灵主仆:“那好。我们就在下一座城池里离城门最近的医馆会合!”
语毕,他二话不说将我抱起,转身就走。匆忙中,我只听得身后辰灵的一个“好”字,就被施展轻功的男子三下五除二地带到了马背上。
“驾——”朴无争一手将我搂在怀里,一手执起缰绳,他两腿一夹,马儿便飞快地跑了起来。
“师兄……”颠簸中,我轻声唤道。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朴无争的语速很快,许是因为周围已无旁人,他的担忧和急切几乎显露无遗。
“不是……”目前只觉得腿有点发麻的我无力地笑了笑,“对不起……”
总是让你保护我帮助我,我都已经分不清该说“谢谢”还是“抱歉”了。
“别说了,马上就到。”他急急地打断我。
“干吗说得我好像命不久矣似的……”
“别胡说!”他意外严肃的口气令我不由一惊。
“我错了……”但心惊过后,是满满的温暖。那一声训斥般的话语竟让我神奇地安下心来,仿佛只要有他在,我就绝对不会有事。
在这个世界遇到你,我何其有幸。
即使这幸,是源于这身子真正的主人,我也知足。
静静地倚靠在男子的臂弯里,将这条命托付与他。耳边掠过瑟瑟的晨风,眼前闪过模糊的景象,一路上,我竟保持着相对的清醒。
“云儿,你还好吗?”而这份清醒,似乎与朴无争每隔一段时间的询问有着不小的联系。
“嗯……”我有点使不上力,意识好像也开始间歇性地混沌,“只是觉得腿越来越麻,好像还有两股气……在腿里打架。”
“很快就到了,你再坚持……我看到城门了!”他冷不防惊喜道。
听到这句话,我自然而然地扭动脖颈,往前方看去。果不其然,高高的城墙正在向我们招手。
“吁——”过了没多久,朴无争拉了拉缰绳,命马停下,“这位兄台,请问离城门最近的医馆怎么走?”
我扭头使劲睁大眼睛——原来我们已经来到了城墙下,城门外刚好有二十几个人排队等着官兵检查然后入城,而朴无争提问的对象,正是其中一人。
“进了城,沿着大街走三炷香的时间,就能看到一家。”那人回答道。
“多谢。”朴无争说罢,扯着缰绳双腿一夹,胯下的马儿又听话地撒开腿跑了起来。
“诶等等!你排队啊!”那人大概见我们头也不回地往城里跑,忍不住在后头失声叫嚷起来。
“云儿,坐稳了。驾——”没等陷入迷糊的我作出反应,朴无争的一声令下已然让马速发生了一个质的飞跃——他骑着马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带我冲散了排队等候的人群,直奔城内而去,引来后方无数的不满与喝斥。
“站住!站住!站住——”听起来像是官兵追来了。
“师兄……你这样硬闯……是要闯祸的。”嘴上说着嗔怪的语言,我心里却比谁都清楚他出此下策的原因。
“我们没时间在那儿耗着。”朴无争丝毫没有放慢马的速度,只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