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玠抬头看着张涣,只见他正拼命咀嚼着嘴里的馒头,腮帮鼓鼓,仿佛连眼睛都被挤得小了,看着又傻又可笑。
枣玠心生爱怜,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张涣立刻格开他的手,捂着嘴转过身去。
张涣心道好险。方才枣玠那一下揉捏,差点把他嘴里的馒头渣挤出来。若是喷到枣玠身上,恐怕会被他嫌弃吧。
枣玠却以为张涣在拒绝他的触碰,瞬间如坠冰窟。
张涣拼命咽下嘴里的馒头,正要转身向枣玠解释,却见枣玠正扶着木枝,踩着乱石歪歪扭扭地往回走。
“师父!”张涣立刻跟上去,搀扶住他,“小心些,莫要摔着。”
“别碰我!”枣玠推开他的手。
你既然无意,为何又做出这副模样?
第24章 午时休憩(2)午后
张涣知枣玠气他方才对他冷淡,让他热脸贴了冷屁股,于是说道:“师父,我这一整天都心神不宁,总想着你,怕你晕着晕着……就不醒了。”
枣玠只道他又装深情,便也装作听不见,不搭理他。
张涣继续腆着脸说道:“师父师父……你忍心看我想你想出病来么?”
枣玠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更气。
这错的难道还是他了?
于是他狠心道:“你病就病了,死就死了,与我何干。”
张涣听他说得毫不留情,心里难过,闷声说道:“若是我死了,师父就不会再如今早那般病了。如此,我死了也值得。”
枣玠见他什么事都要和自己强行扯上关系,越发恼火,只觉得这口气非要和张涣捋顺了不可。于是便朝张涣吼道:“你死我病,这有什么相关?有什么相关?!”
张涣见解释的话头被他挑了起来,于是赶紧说道:“师父的病,莫不是因为我?”
枣玠以为张涣说的是那相思病。偏偏他今早晕了,也部分是因为思念心切。他只道张涣说对了,却竟又想着以死来治他的病,一时面上一阵红一阵白。
张涣见他沉默,知道自己说对了,便接着道歉道:“我不该那般用力抱你,前日夜里更不该……不该那样折腾你。我以后都不会了。”
枣玠听来,只道张涣要用疏远他的方式来治他相思病,同时又想趁机淡了两人感情。这般想着,心中泛起一丝苦涩。他说道:“你若是不想再与我亲热就直说,莫要扯这些理由。”
“我怎会不想!”张涣立刻回道,“我恨不能将你揉进我身子里去。只是怕你身子弱,又如今早那般晕了。我寻思前几日捉贼挣的钱,今儿拿去买个母鸡给你补补。”
枣玠听他这真情流露,心里一暖,但又知这是他虚伪的哄骗,于是说道:“你莫要再骗我了。我又不是面做的,怎会碰碰就病了。”
张涣见他听不进去,便也急了,说道:“师父,我何时骗过你?”又轻轻握住他的腕子,放在他面前说道:“你这皮子又白又薄,我只怕稍微用力些,便要蹭破见着血来。这两日我们这般又那般,怕是压坏了你身子,才让你今日受苦。”
枣玠见他轻轻拢着自己的手腕,如捧着贵重珍宝般小心翼翼,只觉得不似作假。
也是,张涣与他相处也有四五年,这孩子向来耿直,如何会说谎?倒是他自己骗了他许久,倒以为人人都如他一般Jing于扯谎了。
“我哪有那么弱。”枣玠说道。他心道那南馆里的倌儿比他不知嫩上多少,哪有抱一抱就病的事儿呢?
“师父……”张涣见枣玠语气放软,知误会解开,心里也欢喜,嘻嘻笑了两声,又忍不住将脑袋凑到他颈子间,用力嗅了嗅。
枣玠抱住他的脑袋,亲上他的嘴唇。
张涣正沉醉着,前边传来李俊的呼声:“换班换班!”于是他解下腰间钱袋,塞进枣玠手里,说道:“等我回去,集市怕是要散了。这是我前日捉贼领的赏,你拿去买只鸡,咱今晚喝鸡汤。”
说完,又特意补了一句:“不许你自掏腰包。”
枣玠见他这副逞强的模样,只觉得可爱,不禁捏了捏他的脸。
张涣站着不动,任他捏着。只见枣玠泄愤似的越揉越凶,他忍不住疼,才说道:“师父,我抱你出去吧。”
枣玠应了声,只觉得身子一轻,双脚离了地。他怕那小孩抱不稳,连忙紧紧抱住他脖子。
他倒是忘了这小孩十三岁时就比他力气大。如今长大了,这力气该又增长了些。
张涣抱着枣玠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师父,我还是背着你吧。”
“怎么了?”
“抱着你,我看不着脚下的路,怕摔着了。”
枣玠神情黯然,被他放下后,说道:“我自己走就好了。”
也许是今日紧张过了头,即使知道那耿直孩子并未多想,却也只觉得他话里有话。
张涣固执地在他面前蹲下,说道:“快些上来,若是我被李俊罚了,可要全怪师父。”
枣玠听他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