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盛见他情绪平稳了,才松了口气,走出门。他摸了摸下巴,寻思着方才枣玠叫着不想走,那提出要办过所之事,兴许也不是出于本意。
恐怕,是有人逼他如此。
有案子。
丁盛两眼放光,想着得向梁知县禀报,便往书房走去。
第23章 午时休憩(1)
枣玠是被饿醒的。他醒来时,觉得眼皮像是被黏住了,睁也睁不开,双眼也火辣辣地疼。眼泪干在脸上,扯着皮肤紧巴巴的。
待睁了眼,也饿得没了力气,只能干干躺在床上。
此时也恢复了些理智,只道那丁盛即使知道莲玉二字,也未必知莲玉与他枣玠的关系。
这般想着,便也冷静下来,寻思着试探试探那丁盛。
丁盛此时进了屋,见他醒来,便问道:“伙房做了大伙儿的午饭,要给你盛一碗么?”
枣玠朝他笑了笑,说道:“有劳了。”
丁盛见他态度转变,不禁咽了咽口水,只道等会儿又有得周旋了。
待枣玠吃完,丁盛见他时不时瞥向自己,脑中快速思考着对策。
方才与梁大人商量,只道先不要与枣玠提起莲玉,免得他又大哭大叫。今早说漏嘴的事儿,就装作没做过。
但若直接去问枣玠,不是更容易知道真相么?
“丁捕头……”枣玠开口。丁盛只觉得脊背汗毛一抖,立刻坐直了身子,说道:“怎么了?”
“你可认识莲玉?”枣玠问道。丁盛盯着他,见他在说到莲玉二字时,嘴轻微地抽了抽。
“嗯。”丁盛答道。枣玠身子僵住,紧紧抿着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在紧绷着不让自己情绪外泄。
丁盛心道果然。他又念着梁孟英的吩咐, 于是扯谎道:“莲玉是我一个远房表妹,咱们已经十多年没见了。你俩长得像,我看着你便想起了她。”
见枣玠依旧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丁盛挠挠头,又带着歉意补充道:“抱歉,说你像个女子。”
可是,莲玉必定是个女孩儿名吧?
莫非是枣玠过去的恋人,后来被他人娶做了妻子?
但枣玠不是喜欢男人吗?
丁盛只觉得进了死胡同,如何也想不明白。
那边枣玠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平淡地解释道:“没事儿,你也不是第一个。我便是为了避免误会,才日日涂改面容。”
这样随口的一说,逻辑也连上了,似乎解了丁盛所有的疑惑。丁盛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说道:“原来如此。”
屋外几个只当值半天的捕快与丁盛打了声招呼,就回去了。枣玠看着那几个年轻捕快,又想起他那孩子,想着他现在应该也回家了,若是看不着自己,他该有多着急。
这般想着,便匆匆起身告辞。丁盛这次没有拦他,还给他拿了一个斗笠,指导他道:“戴着它,这般压低前边,头低一点,别人就看不着你的脸了。”
枣玠道了谢,闷头往家里赶去,一路上不敢看两旁的行人。
兴许是那尘封许久的名字又突然重现,他心里发慌,似乎有人会立刻从街边拉住他,指认他,将他过去的故事在这街道传开。
好不容易回到家里,他仍心跳不已,锁上家中大门,却仍觉得害怕,直到躲到自个儿屋里,才觉得安心。
他拿出那盒茶色胭脂,对着镜子涂抹起来。
若是有永远不会掉色的脂粉,该有多好。这样便能永远遮住他身上的污垢,真真正正改头换面地活着。
枣玠到厨房做了馄饨,等着张涣回来。
但左等右等,馄饨凉了又热了一次,他还是没见张涣的身影。
他那颗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莫非张涣……真的走了?
中午日头火辣辣的,晒得他睁不开眼。邻里厨房碗筷碰撞之声、一大家子围桌欢笑之声充满了他空寂的院落。
那笑声似在嘲笑着他的用心。
枣玠将那碗馄饨倒了。看着那馄饨泼在肮脏的地上,只觉得犹如张涣将他一颗真心摔碎在地上一般,眼泪忍不住又要流下。
大门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枣玠一惊,以为张涣回来了,而自己却从里边锁了门,他从外边自然是进不来。
枣玠擦了擦眼角,快步走到大门前,开了那锁,匆忙推开大门。
门外却无人。枣玠伸头向巷子里望了望,小巷里一望到头,也没有过路之人。
他心中又升起一股恶寒,又迅速关门锁上。
“张涣,你在哪儿……我好怕……”枣玠背靠着门坐下,抱着自己的身体,喃喃说道。
他听得屋外有脚步声近了又远去,明知道只是路人走过,心里却紧张又害怕。
似乎有一只手攀上他的肩膀,滑到他胸前,探入他衣襟,揉捏着他的身子。又似乎有一张脸,蹭到他颈窝,用那shi润的舌头舔着他的身子。
“别碰我!”枣玠恶心不已,挣扎着起身,快